器进血,最后终于不计信用地去波士顿做廉价更换手术。找的是做手术甚至不需要预约的地方。走进去,他们把东西装进你的脑袋……他知道她会夹着包装严实的瓶子走进门,连外衣都懒得脱,径直过去接上东芝机器,沉浸在肥皂剧里整整六个钟头。她会眼神朦胧,有时候剧情实在诱人,甚至还会流口水。每隔二十分钟,她会想起从酒瓶里很淑女地喝上一小口。
从他记事以来,她一直就是这个德性,在五六种合成药物里越陷越深,然后是波比不得不从小听到大的各种拟感幻梦。他时常有那种诡异的感觉:她谈论的某些角色是他的亲戚,比方说美貌的富豪姨妈和叔父,假如他不是这么一个小混球,有朝一日说不定真会出现在面前。他心想,也许从某个方面说确实如此;她的整个孕期都在接入那些狗屁东西——因为她是这么告诉他的——而他,胎儿纽马克,蜷曲在子宫里,听了上千个小时的《重要人物》和《亚特兰大》。但他不喜欢想到自己曾经躺在玛莎・纽马克的肚子里。这个念头让他感觉黏糊糊的有点恶心。
玛莎老妈。也就是在过去这一年间,波比开始足够理解这个世界(就像此刻他眼中的世界),时常琢磨母亲是怎么勉强度日的,她走的那条路是多么边缘崎岖,陪伴她的只有酒瓶和接口里的鬼魂。有时候,她要是情绪好,喝下去的数量又恰到好处,她还会试着给他讲他父亲的故事。他从四岁起就知道那些全是鬼扯,因为故事里的细节经常改变,但这些年他总是放任自己享受其中的些许乐趣。
从利昂那儿向西走了几个街区,他发现一个装卸台,刚刷过蓝色油漆的垃圾箱将装卸台与街道隔开,新的一层油漆闪闪发亮,覆盖了坑坑洼洼的金属。装卸台上方有一根卤素灯管。他找到一块舒服的水泥壁架,一屁股坐下去,注意不压到小野-仙台。有时候你必须等待。这是“一天两次”教他的道理之一。
杂七杂八的工业废料从垃圾箱里满了出来。巴瑞城有不少处于法律灰色地带的制造商,属于新闻播音员喜欢谈论的所谓“影子经济”,不过波比从不关心那些新闻播音员。生意。全都只是生意。
飞蛾绕着灯管成群结队打转。波比无聊地看着三个孩子攀上垃圾箱的蓝色外壁,他们最大的一个顶多十岁,用的是脏兮兮的白色尼龙绳和曾经是衣架一部分的自制钩爪。最后一个爬到顶上,钻进废塑料屑的小山,绳索飞快地收了上去。废塑料屑发出吱吱嘎嘎、窸窸窣窣的声音。
和我一样,波比心想,我以前也做这种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