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看见了,”鸟说,“现在你看不见了。”
稍微不到两英里一点之外,亚瑟·邓特呆站在路上。他无法相信自己见到了什么——那东西就悬在夜空中,被,bao雨包裹,但那么灿烂,那么鲜活:地球。看见地球,他惊呼一声。就在他惊呼的那个瞬间,地球重新消失。接着又再次出现。然后变成了一根香肠,这一幕看得他终于放弃,彻底死心。
看见那根水汪汪、雾蒙蒙的蓝绿色大香肠悬在头顶上,任意也同样陷入了困惑。这会儿它又变成了一串香肠
“她是你母亲在概率轴上的延伸的一部分,”《指南》鸟说。
“我一丁点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空间、时间和概率都有轴线,定义了可移动的方向。”
“还是不懂。不过我觉得……算了,解释给我听。”
“你不是想回家吗?”
信自己会死于寒冷、淋雨和疲倦,祈祷只要能熬过这一关就行了。刚刚有只松鼠拿给他一本高尔夫杂志,他的大脑开始嚎叫和说胡话。
看见空中亮起自己的巨幅画面说明,总而言之,嚎叫和说胡话大致没错,但他的前进方向错了。
亚瑟深吸一口气,调转方向,朝无法解释的灯光表演走去。
“好吧,你这是想证明什么?”任意问。比起画面本身,更让任意惊讶的是画面中出现了父亲。第一次见到全息画面,她才两个月大,被放进全息画面里玩耍。最近一次见到是一个半小时之前,乐队正在演奏《安佳康泰星际警卫进行曲》。
“只想说明它并不比刚才那片亮光更存在或更不存在,”鸟说,“那只是从天而降的水滴在朝一个方向运动,你的感官能觉察到的光线在朝另一个方向运动,这两者产生相互作用,在你的意识之中建立起看似真实的图像。不过那只是万般杂碎中的图像而已。再给你看一个。”
“解释!”
“你想看看你的家吗?”
“看?怎么看?被摧毁了!”
“只是在概率轴方向变得不连续了。看!”
非常奇异而壮美的场景涌入雨幕:一个巨大的蓝绿色球体,云雾缭绕,在黑色群星的衬托下庄严地缓缓旋转。
“我母亲!”任意说。
“不是,”鸟说。
“我当然认得我母亲!”
画面里有个女人,在停机库之类的大型灰色建筑里走出太空船,身边陪着一群紫绿色皮肤的瘦高生物。肯定是任意的母亲——好吧,几乎肯定。翠丽安在低重力环境下走得不会这么犹豫,也不会满脸难以置信地打量随处可见的生命维持环境,更不会携带一台稀奇古怪的古老相机。
“她到底是谁?”任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