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和面包师格拉普探讨和试验,终于创造出符合所有要求面包:紧密得足以干净利落地切出薄片,同时又轻盈而潮润,拥有细致坚果香味,最能增强烤绝对正常兽肉风味。
切片几何形状也要精益求精:宽度和高度有着精确比例,厚度要让成品拥有合适厚重感——轻盈仍旧是优点,但密实和丰腴、能激起食客对鲜嫩多汁与风味期许则是最强烈三明治体验标志。
合适工具当然也至关重要。在很多个日子里,只要三明治师傅不和面包师待在烤炉前,就在和刀匠斯特林德称量与平衡刀具,次次回炉锻造。柔韧性、强度、锋利程度、长度和平衡都经过激烈争论,他们提出个个理论,测试、优化。许多个傍晚,落日和炉火映着三明治师傅和刀匠剪影,他们用把又把刀缓缓划破空气,对比这把刀重量和那把刀平衡,第三把柔韧性和第四把刀柄捆扎手法。
总共需要三把刀。第把切片,刀锋要硬朗而专断,向面包施以明确而不容置疑意志。第二把涂黄油,尺寸小而弹性好,不过还是要有铮铮铁骨。刚开始几把刀都有点太软,现在这把糅合柔韧外表和强硬内心,能完全施展出涂抹之道最高境界柔滑和优雅。
三把里最重要当然是切肉刀。不能仅仅像面包刀那样向介质施以意志,而是要和介质合作,在纹理指引下切出最连贯最半透明肉片,从大块肉上剥离时会薄薄地叠出褶皱。三明治师傅轻轻抖手腕,肉片落在比例恰到好处下层面包片上,再前后左右顺势切掉多出来裙边,最后表演起村里孩童最期待戏法,孩童聚在他四周,全神贯注地等待奇迹。刀子又是轻轻四抖,裙边也被放上主面包片,拼得分毫不差。对于每个三明治来说,裙边尺寸和形状各不相同,但三明治师傅总能毫不费力且毫不犹豫地拼得丝丝入扣。第二层肉和第二层裙边,造物主要任务就此完成。
三明治师傅会把接下来事情交给助手,助手添上几片新瓜和松卜,涂点呕莓酱,盖上最顶上块面包,用第四把也是最平常把刀竖切三明治。倒不是说这些步骤不需要手艺,只是这些手艺不那重要,交给有志于三明治事业学徒更加合适。有朝日,等三明治师傅金盆洗手,他就会接过师傅衣钵。这是个尊贵位置,学徒德林普很受伙伴嫉妒。村里有人乐于劈柴,有人满足于挑水,但担任三明治师傅就是极乐。
就这样,三明治师傅边劳作,边唱歌。
他用是今年最后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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