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没听清?”他喊道。
“说,有什需要帮忙吗?”老妇人声音细弱而沙哑,他只能勉强听见。
“呃,想请你给点建议,”他喊道,觉得有点可笑。
老妇人转过身,眯着近视眼看亚瑟会儿,又转回去,朝只苍蝇挥拍,可惜打个空。
“什方面?”她问。
前多滚几码,最后总算起身,双手两膝着地,喘息着爬进稍微新鲜点空气。
“不好意思,”他总算喘上半口气,“实在非常抱歉。觉得自己真是蠢透,那……”他绝望地朝散落洞口那小摊呕吐物打着手势。
“能说什呢?”他说,“还能说什呢?”
他终于引起老妇人注意,老妇人怀疑地朝他左右张望,但半瞎她很难在模模糊糊嶙峋背景上找到他身影。
他很帮忙地挥挥手,喊道,“哈啰!”
“不好意思,没听清?”他说。
“说,什方面?”老妇人几乎尖叫起来。
“呃,”亚瑟说,“其实想问个大方向。旅游小册子上说——”
“哈!小册子!”老妇人啐道。她乒乓球拍似乎挥舞得更加随意。
亚瑟从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小册子。他不确定这是为什,因为他已经读过,而老妇人应该不想读。不过他还是打开小册子,让自己暂时有东西可以皱着眉头边看边陷入思考。这份小册子絮絮叨叨地说什夏威留斯预言家和大贤者古老神秘技艺,天花乱坠地吹嘘夏威留斯人如何好客。亚瑟仍旧带着《银河系搭车客指南》,打开却发现里面条目越来越抽象和偏执,多
老妇人终于看到他,自言自语咕哝两声,转身继续去拍苍蝇。
从她挥拍时掀起气流判断,情况明显得恐怖:那股怪味主要源头正是她。正在晾晒尿泡、溃烂尸体和毒汁般肉汤肯定都作出可观贡献,但祸害空气罪魁祸首无疑是她本人。
她又狠狠地击中只苍蝇,苍蝇在岩壁上撞得稀烂,肚肠滴滴答答往下淌,要是她能看见那远地方,肯定会觉得赏心悦目。
亚瑟摇摇晃晃地站直,揪把干草擦拭身体。他不知道还能怎做才能让老妇人注意到他。他有点想就这走之,但觉得把呕吐物留在别人家门口似乎不太地道。他琢磨着该怎办。他瞅见地上这儿那儿有几簇褴褛干草,于是开始拔草。但他担心等自己走到那摊呕吐物附近,不但没法清理战场,反而会再添上摊。
正在跟自己辩论接下来该怎办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老妇人总算对他说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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