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鼓足劲，在他松开岩壁本身
那个瞬间，同时放开
岩壁存在念头，让自己无拘无束地坐在那里。他望向世界。他呼吸平稳。他很冷静。他重新掌握局面。
他在《指南》财务系统
他喘
会儿，这事情让他有点紧张。
他死死抓住岩架，坐下去。他不确定这到底会让他不往下掉还是不向上升，但他需要抓着点什
东西，方便他勘察周围世界。
高度令人眩晕，转得他难受，大脑被拧成坨，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呜咽着抱住高耸山峰狰狞岩壁。
他慢慢调整呼吸，遍遍告诉自己，这只是个图像勾绘世界，是虚拟宇宙，模拟现实。他随时都能跳出去。
他跳出去。
清楚是什物理定律决定这里时空范围和行为举止，但本能叫他寻找他能感知到最明显物体，然后向它接近。
无法分辨距离远方——是英里或百万英里之外，还是眼睛里粒尘埃？——有座令人瞠目结舌山峰横跨云霄，山峰向上不停攀升，顶端绽放成羽饰[1]、集块岩[2]和掌院[3]。
他挣扎着走向山峰，深脚浅脚，快步慢步，终于在缺乏意义无虚长时间之后到山脚下。
他伸展双臂，贴在山峰上，紧紧抓住凹凸不平坑洼表面。他确定自己总算安全，于是犯个可怕错误：向下看。
深脚浅脚、快步慢步挣扎前行时候，脚下距离并没有故意跑出来捣乱，但现在抱住山峰之后，那距离让他心脏枯萎、大脑弯折。指节因为疼痛和用力变白，牙齿不受控制地互相研磨扭打，汹涌而来眩晕恶心逼得眼珠直往上翻。
他坐在张泡沫填充蓝色仿皮办公室转椅上，面前是台电脑终端。
他放松下来。
他贴着高得无法想象山峰，屁股底下是道狭窄岩架，脚下是让大脑失灵深渊。
问题不止是地面离他有那遥远，他还希望地面别再波动起伏。
他必须把握住，不是岩壁——那只是幻象。他必须把握住局势，边看着他所在物理世界，边从情感上将自
抽离出去。
凭着无与伦比意志力和信念，他干脆松开手，使劲推。
他感觉自己飘起来。先是飘开，然后反直觉地飘向上方，直向上飘。
他把肩膀向后甩，垂下胳膊，望着上方，听任自己被轻飘飘地向上拉扯，飞得越来越高。
没过多久——不过这类字眼在这个虚拟宇宙里没有任何意义——上方出现道岩架，他可以抓住爬上去。
他直起腰，抓住岩架，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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