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嘉靖年间,四川丰都县外有口古井,历来是纳阴司钱粮所在。相传这口古井直通枉死城,只要县民每年按时纳“阴粮”,所许之事,无有不应,故周边村民纷纷前来祈愿纳粮,已成此地传统。说来也怪,自从纳“阴粮”之后,风调雨顺,也不闹蝗灾,收成是年好过年。
丰都县西面十里远,有个马口村,村里住着个癞皮李四,整日游手好闲,只做那偷鸡摸狗勾当。村里人见,均是避之不及,见都绕道走,就怕被他缠上,染霉运。唯有村头刘二愿意与他说几句话。这刘二是个鳏夫,家里瓦灶绳床,穷得叮当响,比李四强不多少。早年娶个哈包媳妇,结果难产死,此后再无女子愿意嫁与他。
日,癞皮李四在家正自发昏,不想刘二倒找上门来摆龙门阵,寻他喝酒。这李四两日肚内未曾吃饭,饿得是二目蒙眬,饥肠辘辘,见刘二带来只肥鸡、两壶烧酒,登时来精神。刘二扯鸡腿递给李四,道:“先吃再说!”李四接过鸡腿,不胜欢喜,壁吃肉,壁说道:“生受你。李四倘有出头之日,不敢相忘。”刘二笑道:“自家兄弟,巴心巴肠,啷个说这些?”说罢又给李四恭恭敬敬斟酒。
癞皮李四看这刘二又精细,又周到,心下生疑,拧着眉毛开腔问道:“兄弟如若有事,不妨直言相告。”刘二听,马起脸道:“找你喝个酒,能有啥子事?”李四笑道:“李四什人,自己清楚,就是死狗烂泥巴,扶不上墙!难得你瞧得起,兄长若有吩咐,小弟无有不允!”话都说这份儿上,刘二也不再作态,低声问道:“你想不想发财?”李四道:“哪个不想?”刘二又道:“你若想要发财,却有个门道,可以成全你场。”
这癞皮李四虽愣头愣脑,却也不呆,这刘二也是个穷鬼,有挣银子机会,啷个自己不去?刘二见癞皮李四沉思不语,心中也猜到几分,便又问道:“你怕不怕鬼?”李四嗤声笑,道:“只有鬼怕,哪有怕它?”这话倒是不假。有道是舍得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李四与人斗起狠来,命似捡来般,下手不知轻重,天下间就没他怕事。
刘二闻之大喜,便将来此目统统与他说。原来,刘二从王寡妇那儿得知,村里有人常去丰都县外那口枯井祈福,投不少金银下去,说是纳“阴粮”。刘二心念动,暗忖这经年累月金银丢下枯井,井底得积攒多少钱财?若是尽数取来,从今往后日子,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自不必说,没准能娶几个模样俊俏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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