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说话。
黑色火焰随后卷上他神经的枝杈,一种无以名状的痛苦……
挺住。不要动。
拉孜出现了,还有琳达・李,魏之,罗尼・邹,有那片霓虹森林中的上百张面孔,海员,骗子,妓女。那片有毒的银色天空在围栏之外,在脑壳的禁锢之外。
妈的,你不能动。
“他呢?他怎么样,莫利?”机器螃蟹在砾石波浪上蜿蜒而行朝他们爬来,那青铜外壳仿佛来自千年以前。到了离她靴子一米开外的地方,它发射出一道光线,然后停下来分析数据。
“凯斯,我最先考虑的,永远是自保。”那只螃蟹转向避开,但她还是一脚踢中它,银色靴头敲在蟹壳上,那玩意儿仰面朝天落在地上,但很快又靠着青铜肢翻了身。
凯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脚尖在砾石曲径上拖来拖去,满身找烟。“在你衬衫里。”她说。
“你想回答我的问题吗?”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皱巴巴的颐和园,她替他点着,那薄薄的德国钢质打火机仿佛手术台上的器具。
“嗯,我可以告诉你,这人肯定是要做什么。他从不曾有过现在这么多钱,而且越来越多。”凯斯发现她嘴角有些紧张。“或许,或许是有什么东西要做他……”她耸耸肩。
那天空中刺啦的静电慢慢消失,变得像网络一般毫无色彩。那一刻他瞥见了那飞镖,瞥见了他的星星。
“停下,凯斯,我要找到你的静脉!”
她跨坐在他胸脯上,一只手里拿着支蓝色的塑料注射器。“你要是不躺平了,我他妈就割破你喉咙。你身体里面还全是内啡肽抑制剂。”
他醒过来,黑暗中的她伸展四肢躺在他身旁。
他的脖子如同细小树枝一般脆弱。脊柱中段源源不断地发出疼痛讯号。各种影像依次浮现,好像闪动的蒙太奇,有斯普罗尔的高楼,破烂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还是为什么东西在工作。”
他注视着那对镜子。周六的早晨,他离开希尔顿,回到廉价旅馆睡了十个小时,然后沿着港口警戒圈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看围栏外的海鸥盘旋。她没有跟踪他,至少他没有发现。他避开了“夜之城”。他在棺材旅馆里等阿米塔奇的电话。现在,周日的下午,在这个宁静的庭院里,这个女孩在他面前,有一副体操运动员的身体和一双魔法师的手。
冷冷的钢铁气息。寒意抚过他的脊柱。
他迷失在那片黑暗之中,显得如此渺小,双手渐渐冰冷,在电视屏幕般的天空那头,身体的影响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