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凯斯,他对自己说,引蛇出洞。他们绝对料想不到。这个时候,他离初次遇见琳达・李的游戏厅不过半个街区。
他猛然冲过仁清街,一群闲逛的海员被他撞散,其中一个在他身后用西班牙语尖叫。他冲进游戏厅大门,汹涌的声波没顶而来,感觉撕心裂肺。有人在欧罗巴坦克战游戏里命中一枚千万吨当量的炸弹,整个游戏厅淹没在模拟爆炸波的白噪音之中,耀眼的全息火球在头顶炸开。
他冲上右边的楼梯,脚下是没刷过漆的再生板。他跟着魏之来过这里,和一个叫松贺的人谈一单荷尔蒙触发剂生意;他还记得这条走廊,记得这斑驳的地板,记得走廊两旁那些一模一样的门,还有门里逼仄的办公隔间。其中一扇门开着,一个穿黑色无袖T恤的日本女孩抬起头,她面前是一台白色终端,背后贴着一张希腊旅行海报,蓝色爱琴海和流线型的日文文字扑面而来。
“叫保安上来。”凯斯对她说。
他离开她的视野,奔向走廊尽头。最后两扇门都紧闭着,应该上了锁。他猛然转身,用鞋底踹向最里面那扇合成材料的蓝漆门。门轰然打开,门框碎裂,廉价五金纷纷坠落,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一台弧形的白色终
他磕的是种催眠药,日本人管它叫“云中舞者”。凯斯迎上他的目光,招呼他到吧台来。邹那张松弛平静的马脸从人群中缓缓漂了过来。
“罗尼,你今晚有没有见到魏之?”
邹带着如常平静的神情看看他,摇了摇头。
“兄弟,你确定?”
“可能在‘南蛮’见过,可能两小时之前。”
“有没有带小弟?其中一个瘦瘦的,黑头发,可能穿着黑夹克?”
邹皱起眉头,好像在辛苦地回忆这些莫名其妙的细节,最后说:“没有。都是大个子,移植人。”他的眼皮耷拉着,只露出少许眼白与虹膜,瞳孔放得极大。他注视着凯斯的脸,半晌才低下头,看见突起的钢柄,扬了扬眉毛:“眼镜蛇。你想搞掉谁?”
“再见,罗尼。”凯斯离开了。
尾巴又跟上来了,他很清楚。d品、肾上腺素,还有什么别的东西纠缠在一起,带来一股快意。“你居然觉得很爽,”他想,“你是个疯子。”
从某种诡异的角度看,这似乎变成了网络里的一次任务。当年他可以将网络看成蛋白质环环相扣而成的各种细胞机能,如今身处莫名其妙的绝望困境,又可以借着药力将仁清街看作一片数据的田野,全心投入高速的漂移滑动之中,既入世又疏离,身边是飞舞的交易、交汇的信息,还有黑市迷宫里的数据组成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