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分钟,他又呼唤被捕人:
“喂,你听着,怎,不是对你说话吗,跟你无关吗?”
他走到窗前,拉起厚厚窗帘,把电灯熄,道阴沉晨曦射进克雷莫夫眼睛。克雷莫夫自从来到卢比扬卡,这是第次看见白天光。
“夜过去。”克雷莫夫想道。他生是否有过更坏早晨?难道在几个星期之前是他无思无虑地躺在炸弹坑里,对他厚待钢铁在头顶上呼啸着,他感到那样幸福和自由?
可是时间错乱:他进入这个房间是很久以前,斯大林格勒却是刚刚过去事。
目光把他打量眼:腰里扎着皮带,白衬领干干净净,军帽戴得端端正正—切都很像样。只是这名士兵干不是士兵该干事情。
克雷莫夫站起来,因为在椅子上坐时间太久,两条腿都麻木,开始迈步直打战。在厕所里,他在士兵注视下急急忙忙地想着,回来路上也急急忙忙地想着。有很多事情要想。
等克雷莫夫从厕所里回来,侦讯员不见,在他位子上坐是个穿军服年轻人,佩戴着镶红绦蓝色大尉肩章。大尉用阴沉目光看看被捕者,就好像有不共戴天仇恨。
“干吗站着?”大尉说。“喂,坐下!把身子坐直,老家伙,干吗弓着背?等给你两下子,你身子就直起来。”
“见面就这样。”克雷莫夫心里想道。他害怕起来,在战场上他都没有这样害怕。
窗子面对着内部监狱天井,窗外光线灰沉,毫无生气,不像亮光,倒像脏水。切东西在这晨光下似乎比在电灯光下更阴沉,更带有官气和敌意。
不,不是靴子变小,是两脚麻木。
在这儿怎把他过去生活和工作与九四年被包围联系起来?是谁手指头把不能连接东西连接到起?这是为什?谁要这样?为什?
他想到这些,心里十分难过,以至于有时他忘记脊背和腰酸痛,感觉不到他肿胀两腿已把靴筒塞满。
加肯、弗里茨……怎忘,九三八年也是坐在这样个房间里,也是这样坐着,不过,不是这样:那时候口袋里有通行证。现在倒是想起那最卑鄙心思:
“这下子要来劲儿。”他想。
大尉吐个烟团儿,在灰色烟团中响着他声音:
“这是纸、笔。怎,要替你写吗?”
大尉很喜欢侮辱克雷莫夫。也许,这是他职责?要知道,在前方有时要炮兵对敌军进行扰乱性射击,炮兵就日日夜夜打炮。
“你是怎坐?你是上这儿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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