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本来以为他
研究成果已经永远锁进他家里书桌抽屉
，可是现在有出头之日。他研究成果即将离开监狱，进入实验室，成为教授们讲课和作报告话题。他没有想到科学真会取得可喜胜利，自己会取得胜利，现在他又可以推动科学，可以培养学生，可以在杂志和书本上存在，又可以操心他想法是否和计算、摄影实际结果相符。可是在这
天，他却不是为这切感到高兴。
使他兴奋是另种原因，那就是他虚荣心对迫害他人取得胜利。不久前他似乎还不恼恨他们。就
运河，建造城市，在极夜地区和永久冻土地带开辟道路。他本身就代表着伟大国家。阳光是斯大林宪法阳光。斯大林党……斯大林五年计划……斯大林建设……斯大林战略……斯大林空军……伟大国家就表现在他性格、他气派中。
维克托遍又遍地重说着：
“祝您研究顺利……您研究方向很有意义……”
现在很清楚：斯大林知道，国外已经开始关注深入研究核反应物理学。
维克托早就察觉，围绕着核反应些问题出现种奇怪紧张氛围，他在英美些物理学家文章字里行间，在些不大合乎思维逻辑半吞半吐话里，感觉出这种紧张氛围。他发现，有些经常在物理学杂志上发表论文研究者名字现在不见，有些研究重核分裂人好像失踪，也没有人引用他们著作。他觉得，问题范围接近铀原子核衰变问题，就格外紧张，不再说。
契贝任、索科洛夫、马尔科夫不止次谈起这方面问题。不久之前契贝任还说到些人眼光短浅，看不到和中子作用于重核实用远景。契贝任本人倒是不想在这领域进行研究……
在充满士兵皮靴声、炮火与硝烟、坦克履带声空气中，出现新、无声紧张氛围，所以这个世界上最有力手拿起电话筒，这位理论物理学家便听到他那缓慢声音：“祝您研究顺利。”
于是道新淡淡阴影，无声无息、隐隐约约地落到燃遍战火大地上，落到白发苍苍老人和孩子们头上。人们还没有感觉到、还不知道这道阴影，还没有觉察出注定要出现力量已经诞生。
从几十位物理学家书桌，从写满希腊字母张张纸，从书橱和实验室，到将来成为震撼世界强大力量，成为国力强大标志，还有很长段道路。
道路已经开头，无声阴影也越来越浓，渐渐变成黑暗，准备把偌大莫斯科和纽约笼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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