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以前,而是未来,”维克托说,“你大概常常和你那位中尉谈政治。”
“谈又怎样?”娜佳说。
“顶好还是光接接吻。”叶尼娅说。
“也是这样说,”维克托说,“这样总要安全些。”
娜佳确实老是想谈谈些尖锐问题。有时她忽然问起布哈林,有时问,列宁是不是真很看重托洛茨基,列宁在生前最后几个月是不是很不愿意见斯大林,是不是列宁有份遗嘱被斯大林隐藏起来,不让人民知道。当叶尼娅单独和她在起时候,并没有向她问起洛莫夫中尉事。
是擅自上莫斯科来,接连好几天她天天上监狱去,而且向检察机关和内务人民委员部写申诉书。
她生害怕官场,害怕写呈文,每次在换身份证之前她都睡不好觉,提心吊胆。可是近来似乎命运强迫她只能和公安局、检察机关打交道,只能和户口簿、身份证、传票、申诉书打交道。
姐姐家里有种很不自然安静气氛。
维克托不去上班,经常个人坐在自己房间里。柳德米拉从配给商店回来,总是心情很坏,很难过,说些熟人家属不和她打招呼。
叶尼娅看出来,维克托神经十分紧张。他听到电话铃声就哆嗦,急忙抓起话筒。在吃午饭或吃晚饭时候常常突然打断别人话,说:“别作声,别作声,好像听到有人按门铃。”他便去开门,回来时很不自然地笑着。姐妹俩心里明白,为什他总是紧张地等待着门铃响—他是怕逮捕。
但是,从娜佳谈政治、谈战争、谈曼德尔施塔姆和阿赫玛托娃诗、谈自己和同伴们聚会和谈话,叶尼娅解洛莫夫以及娜佳和他关系,比柳德米拉解还多。
洛莫夫显然是个很尖刻小伙子,性格孤僻,对切公认、有定论事抱嘲笑态度。他显然自己在写诗,所以娜佳受他影响,嘲讽和蔑视别德内依和特瓦尔多夫斯基,对肖洛霍夫和奥斯特洛夫斯基不感兴趣。显然,有时娜佳耸着肩膀说就是他
“迫害恐惧症就是这样害起来,”柳德米拉说,“在九三七年精神病医院里住满这样人。”
叶尼娅看到维克托天天这样提心吊胆,所以他对她态度就特别使她感动。有次他说:
“叶尼娅,你记住,你住在家,为被捕人操心,不管人家怎想,点也不在乎。你明白吗?这就是你家!”
晚上,叶尼娅很喜欢和娜佳谈谈。
“你太聪明,”叶尼娅对娜佳说,“你不像个小姑娘,倒是像以前苦役政治犯秘密团体名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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