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尼娅!”柳德米拉叫起来。她声音那样高,那样伤感,连她自己都很吃惊。她面吻着妹妹,抚摩着她肩膀,面说:“托里亚不在,不在,不在。”
二十三
浴盆里热水细细地流着,流得很慢,只要把龙头多少开大,水就变成凉。浴盆上满水用很长时间,可是姐妹俩觉得,她们见面好像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
后来,叶尼娅进去洗澡,柳德米拉不时走到浴室门口,问:
“喂,你在里面怎样,要不要给你擦擦背?注意煤气炉,不要灭。”
维克托写检讨书是自己留着,他要收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但是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这检讨书说不定会用得着,还是留着吧。
早晨,他面喝茶,面看表:该上研究所去。他充满可怕孤独感。似乎今生今世再不会有谁上他家来。要知道,没有人给他打电话,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还因为他又无聊,又乏味,又无能。
“不用说,昨天也没有谁问到?”他对柳德米拉说过这话,便朗诵起来:“个人在窗前守候,看不到客人,也看不见朋友……”
“忘告诉你,契贝任回来,打来电话,说希望看到你。”
“啊,”维克托说,“啊,这事儿你怎能不吿诉呢?”他在桌上敲起胜利乐曲节拍。
过几分钟,
柳德米拉走到窗前。维克托不慌不忙地踱着步子,高高身躯,微微驼背,不时地挥两下皮包,她知道,这是他想着和契贝任见面,在考虑怎跟他问好,和他说话呢。
这些天来,她十分心疼丈夫,为他担心,但同时也想着他缺点,想着他主要缺点—自私。
刚才他还在朗诵:“个人在窗前守候,看不见朋友……”现在他上实验室去,实验室里有很多人,有工作;到晚上他就要去找契贝任,大概不到十二点不会回来,也不想想,她整天会孤单单,会个人站在窗前,房子里空荡荡,身边个人也没有,她也看不到客人,看不到朋友。
柳德米拉上厨房里去洗碗。这天早晨她心里特别难受。玛利亚今天也不会打电话来,今天她要上沙鲍洛夫镇去看姐姐。娜佳事多使人不放心呀。她不言不语,当然也不顾禁令,仍然天天晚上出去玩儿。维克托天天操心是自己事,也不肯想想娜佳。
门铃响,大概是木匠来,昨天她和木匠约好,今天要来修托里亚房间门。柳德米拉非常高兴:活生生人来。她把门开—在幽暗走廊里站着个女子,头戴灰色羔羊皮帽,手里还提着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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