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贝任握住维克托手,借助默默无言握手表达不需要用话说心情。老保姆伊凡诺芙娜也走到维克托跟前,吻吻他肩头。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您有什新闻吗?”契贝任问道。
“消息,也就是大家消息。斯大林格勒消息。现在毫无疑问:德国佬要完蛋。个人却没有什好消息,相反,全是坏消息。”
维克托对契贝任说起自己倒霉事。
“现在朋友们和老婆都劝检讨。把自己正确说成错误。”
契贝任出来迎住维克托,说:
“老人家,不要把客人抢去。你请你客人好啦。”
维克托每次到契贝任这儿来,都感到很兴奋。现在虽然他心里十分苦恼,仍然别有种已经不习惯轻松感。
往常维克托走进契贝任书房,打量着个个书架,总要用开玩笑口吻说说《战争与和平》里句话:“噢,在写呢,没有玩。”
现在他也说:
但愿他能知道她在这儿,在他跟前。
她在街上走着,暮霭渐渐浓。她这生大半是在这座城市里度过。但是举行画展日子,看戏、下饭馆、别墅休养、听交响乐日子离开她太远,似乎她没有过过那种日子。斯大林格勒,古比雪夫,诺维科夫那好看、有时她觉得英俊无比脸已成为过去。剩下只有库兹涅茨桥24号接待室,她觉得她好像是在个陌生城市陌生街道上走着。
二十五
维克托面在外间脱套鞋,和老保姆打招呼,面看着契贝任房间半开着门。
老保姆伊凡诺芙娜面帮维克托脱大衣,面说:
他个劲儿地说自己事,说很多。个害重病病人,总是日日夜夜想着自己病。
他撇撇嘴,耸耸肩膀。
“常常想起咱们说过关于发面和浮上表面脏东西那番话……在周围从来没出现过这样多肮脏东西。而且
“噢,在写呢,没有玩。”
书架上十分凌乱,很像车里亚宾斯克工厂车间里那种表面上混乱。
维克托问:
“您孩子们有信来吗?”
“收到大儿子来信,小儿子在远东。”
“进去吧,进去吧,他在等你呢。”
“娜杰日达·菲道罗芙娜在家吗?”维克托问。
“不在家,昨天她带着侄女上别墅去。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您不知道战争很快就要结束吗?”
维克托对她说:
“听说,有人叫朱可夫司机问问朱可夫,战争什时候结束。朱可夫坐上汽车,却问起司机:‘你能不能说说,这战争什时候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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