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用不着,用不着,柳德米拉,亲爱。噢,怎给你解释呢?你要知道,现在又像战前那样为每句话提心吊胆,又像那样没有点儿正气。你瞧瞧契贝任!柳德米拉,这可是个不起人!以为全研究所里人会齐叫起来,谁知只有个看门老头子对他表示同情。波斯托耶夫竟对索科洛夫说:‘最主要是,们都是苏联人。’他说这话管什用?”
他很想和柳德米拉多谈会儿,对她说说自己些想法。他不知不觉地关心起这些事,关心起发食品事,感到很惭愧。为什会这样?为什回到莫斯科以后,他好像老,没有劲头,关心起生活琐事、庸俗问题、官场上事?为什在喀山时候他精神生活更深厚、更有意义、更纯洁?为什就连他主要科研兴趣、他欢乐也模糊,同许多渺小、虚荣念头混到起?
“柳德米拉,真不痛快,处境艰难。喂,你怎不说话?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没有说话。她睡着。
他轻轻地笑起来。他觉得真好笑:个女人听说他得罪人,担心得睡不好觉,另个女人却睡着。他仿佛看到玛利亚那瘦削脸,于是便把刚才话又重复遍,但不是对妻子:
说,给索科洛夫十四个,少点点儿,只是表示表示。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是,不知为什他觉得他和索科洛夫分得样多,比起斯维琴分得比他多更可气。斯维琴情形是很简单:他是党委委员,他优势是在党国方面。维克托对这点是不生气。
可是索科洛夫情形就涉及科研能力和科学家成就。在这方面维克托就不能平心静气。他从内心里感到气愤,感到难受。但这种评价表现方式是很可笑又可怜。他很明白这点。但是如果个人并不总是很伟大,而是通常会很可怜,那又有什办法呢?
上床就寝时候,维克托想起不久前和索科洛夫谈起契贝任那场谈话,很生气地骂道:
“副奴才相![15]”
“你理解吗?嗯,玛利亚?
“你说谁?”正在被窝里看书柳德米拉问道。
“说是索科洛夫,”维克托说,“真是个奴才!”
柳德米拉把个手指头夹在书里,也没有转过头来,说:
“你瞧着吧,说不定还要把你从研究所赶出去呢,全是因为你乱说气。又爱发火,对什人都不满意……跟什人都吵过,现在看出来,你还要跟索科洛夫吵场呢。过不多久,就没个人肯上咱们家来。”
维克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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