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科夫吩咐准备担架,就在黎明前寂静时刻,把受伤克雷莫夫送出被围困楼房。克雷莫夫躺在担架上,头又发晕又嗡嗡作响,鬓角咚咚地响,阵阵地刺痛。
格列科夫把担架送到地道口。
“政委同志,您真不走运。”他说。
克雷
“很想睡觉。您也该休息。您会看到,天亮就睡不成。”
“好吧,格列科夫,那就明天谈吧。反正又不想离开你们这儿,哪儿也不去。”
格列科夫大笑起来:
“看样子,咱们能谈得好。”
“情况很清楚,”克雷莫夫想道,“不能用顺势疗法。要用手术刀。政治上驼背靠劝说是不能抻直。”
“算吧,”格列科夫把手甩,“你们要自由干什?你们只要能打败德国佬就行。”
“格列科夫同志,不要开玩笑,”克雷莫夫说,“有战士说出不正确政治主张,您为什不制止呢?嗯?您有威信,您可以制止,不次于任何个政委。可是有种印象,大家面说怪话,面看着您,似乎在等待您赞许。那个说到集体农庄战士就是这样。您为什要支持他呢?干脆当地告诉您:咱们起来把这种情形整顿整顿吧。如果您不愿意,也干脆地告诉您:不会开玩笑。”
“说说集体农庄,这有什?实际上,没人喜欢集体农庄吧,这点您也不是不知道。”
“您怎,格列科夫,想改变历史进程吗?”
“您想把切拉回老轨道上去吗?”
格列科夫忽然说:
“您眼睛很深沉。您很苦恼。”
克雷莫夫因为感到意外,把两手摊,什也没有说。可是格列科夫好像听到对方承认他话,就又说:
“您要知道,也有苦恼。不过这算不什,是个人事。这种事儿在报告里也是不值得写。”
夜里,在睡着时候,克雷莫夫被颗流弹打伤头部。子弹打掉块头皮,在颅骨上划下。伤势不重,但是头晕得厉害,克雷莫夫站不住。老是想呕吐。
“‘切’是什意思?”
“就是切。全面强制劳动。”
他用懒懒口吻说着,毫不客气,面冷笑着。他忽然欠起身来,说:
“政委同志,算啦。什也没有想。是随便说说,逗逗您。是和您样苏联人。不相信,可要生气啦。”
“那咱们别开玩笑,格列科夫,咱们来认真谈谈,如何克服这种不好、不是苏联人应有游击情绪。这是您滋生出来,您帮助把它消灭吧。您还要光荣地进行战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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