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依然在高声说笑。
“安静点儿,别打搅他。他在给未婚妻写信呢。”耶内说。
巴赫笑起来。有时压抑着笑很像抽泣,于是他心里想,他现在可以笑,也可以哭。
十三
有些将军和军官们,不是经常能见到第六步兵集团军司令弗里德里希·保卢斯,都认为这位上将思想和心情没有发生什变化。举止风度、发布命令口气、听取细小意见和重大报告时笑容,都证明这位上将依然驾驭着战争局面。
听?”巴赫吃惊地问。他马上想到,这是他在斯大林格勒情人季娜来。她怎会知道他在哪儿呢?可是他马上明白,这是连里救护车司机告诉她。他很高兴,很感动:因为这要摸黑走出来,要搭顺路汽车,还要步行七八公里。于是他好像看到她那大大眼睛、苍白脸,她那细细脖子、头上灰头巾。
病房里哈哈大笑起来。
“瞧咱们巴赫中尉!”耶内说。“这是他在当地居民中干出成绩。”
弗雷塞尔两只手摆动几下,就好像要抖掉手指头上水,说:
“卫生员,叫她到这儿来吧。中尉床够宽。们就让他们成亲。”
只有和司令特别接近些人,如他副官阿丹斯上校、集团军参谋长施密特将军,才解保卢斯在斯大林格勒这段时间里变化有多大。
他依然显得很风趣,很宽厚,雍容自若,依然亲切地关怀下属生活情形,依然牢牢操纵着指挥各团各师作战大权,依然决定着将领们任免升降,批准奖赏,依然在抽自己习惯纸烟……但是他内心深处却在天天地发生变化,而且正准备彻底变化。
侦察连长克拉普说:“女人和狗样,男人到哪儿,她到哪儿。”
忽然巴赫生起气来。她是怎想?她怎能上军医院里来?因为严禁军官和苏联女人有什关系。万在军医院里工作有他家人或者他朋友福斯特家人呢?只有那点不怎样关系,即使是个德国女子,也未必敢来找他。
那个昏迷中重伤员好像正在厌恶地冷笑呢。
“请告诉那个女人,不能出去见她。”他阴沉地说。为不参与他们说笑,他马上拿起铅笔,念起已经写好几行:
“……奇怪是,多年来认为国家压制着。可是现在明白,正是国家代表着心意。不希望命运帆风顺。如果有必要话,可以同老朋友断绝关系。知道,要投奔些人永远不会真正拿当自己人。但为最主要目标,可以牺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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