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首长,我不怕。”阿巴尔丘克说。他朝仓库里走去,知道巴尔哈多夫什么也不会问他。巴尔哈多夫会一个劲儿地盯着他,时刻注意他的动作、眼神、咳嗽,从中弄清情况。
他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本色,他十分高兴。
他又能行使法庭的权力了。他一想到鲁宾,就觉得遗憾,昨天他竟没有对他说出自己的不祥的预感。
三天过去,马加尔还是没有来。阿巴尔丘克上矿务局去打听他,阿巴尔丘克熟悉的几个文书在任何一本册子里都找不到
但是阿巴尔丘克却不用唤就醒了。
他用嗄哑的声音说:
“钉子是巴尔哈多夫从库里偷出来的。不光是钉子,他还从仓库里偷了三把锉刀。依我看,杀人的是科尔卡·乌加罗夫。我知道,巴尔哈多夫把钉子给了他,他有好几次说要杀死鲁宾。昨天他还说的,因为鲁宾没有准许他请病假。”
然后他接过递给他的一支纸烟,说:
“侦缉员同志,我认为,向您说出这件事,是我这个党员的责任。鲁宾同志是一位老党员。”
几个简单的问题,对这样的问题政治犯一般都能很快、很准确地回答。
然后他抬起疲惫的眼睛,看着阿巴尔丘克,早就知道这个有经验的囚犯很怕同棚屋的人报复,永远不会说出钉子是怎样落到凶手的手里的,所以对阿巴尔丘克打量了一阵子。
阿巴尔丘克也看着他,打量着大尉那年轻的脸,他的头发和眉毛,鼻子上的雀斑,心想,这位大尉比他的儿子至多大两三岁。
大尉提了一个问题,正是为这个问题把阿巴尔丘克传来的,在这之前已经有三名被审讯者不肯回答这个问题了。
阿巴尔丘克好一阵子没有作声。
米沙宁借火给他把烟点着了,就一声不响地很快地记起来。然后他用温和的口吻说:
“犯人,您要知道,任何关于党员的话您都不应该说。您不能称呼同志。对于您来说,我是首长。”
“对不起,首长。”阿巴尔丘克说。
米沙宁对他说:
“几天之内,我还在进行调查,您不会出什么事。过几天以后再说。可以把您调到别的劳改营里去。”
“你怎么,聋了吗?”
阿巴尔丘克还是没有作声。
他多么希望这位侦缉人员说:“你听着,阿巴尔丘克同志,你是**党员。今天你在劳改营里,明天咱们就要在一个组织里共同缴纳党费。你帮帮我的忙吧,同志要帮助同志,党员要帮助党员。”即使这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采取一种例行的侦讯手段。
可是米沙宁大尉却说:
“您睡着了还是怎的?那我马上来把您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