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依看,她很聪明。先是只脚插进来,然后向有关部门汇报老太婆事,把老太婆扫地出门,现在她是房间主人。”
有个男人声音说:
叶尼娅找有关部门打听,怎样可以把毛围巾送给老奶奶。有个人在小窗户里向叶尼娅问道:
“您是什人,是德国人吗?”
“不是,是俄罗斯人。”
“那您回家吧。不要乱问。”
“问是怎样送毛围巾。”
剪去。
现在孩子完全不像她称作“和平时期”那时候她带过孩子。切都变,就连玩儿也不样。“和平时期”女孩子们玩是抛圈儿游戏,用根根系带漆棍儿抛掷橡皮扯铃,玩没什弹性彩色皮球,皮球装在白色网兜里。今天女孩子们打排球,游泳,冬天穿着滑雪裤打冰球,又叫又嚷,吹着口哨。
现在孩子比亨利逊老奶奶更懂得赡养费、流产,更知道用欺骗方法得来供应卡,知道那些为别人妻子从前方带回奶油和罐头上尉和中校。
叶尼娅很喜欢这位德国老奶奶回忆她童年时代,回忆她父亲和哥哥米佳。老奶奶对米佳记得特别清楚,他害过百日咳和白喉,她照料过他。
有天亨利逊老奶奶说:
“您明白不明白?”那人在小窗户里用那样种低声问道,叶尼娅听那口气就怕。
这天晚上,她听到些邻居在厨房里说话。他们说是她。
有个声音说:
“她做法总归是不大漂亮。”
另个声音说:
“还记得九七年最后家东家。老爷是财政部次长,他在餐室里走来走去,说:‘全完啦,庄园烧掉啦,工厂停工,通货膨胀,金库被抢光。’他们家就像现在你们家样,家人都跑散。老爷、太太、小姐上瑞士,带大孩子去投科尔尼洛夫[23]将军当志愿军。太太哭着说:‘们天天在告别,完啦。’”
叶尼娅凄然笑笑,没有作声。
有天傍晚,来名地段警察,交给亨利逊张传票。这位德国老奶奶戴上绣小白花女帽,嘱托过叶尼娅代她喂猫,就上警察局去,说是从警察局出来还要去照料牙科医生妈妈,过天才能回来。等到叶尼娅下班回来,看到屋子里空空荡荡,邻居们告诉她,亨利逊老奶奶被警察局抓起来。
叶尼娅去打听她情况。警察局里人告诉她,老奶奶将跟随运送德国人军用列车上北方去。
过天,名警察和房屋管理员来拿走被査封只篓子,里面装满破布、发黄相片和发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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