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回事,别廖兹金同志,原来听说您是个勇敢而镇定人呀。”
别廖兹金没有作声,叹口气。也许,这些人把他看错。
鲍丘法罗夫有头火红头发,碧蓝碧蓝眼睛。他好不容易克制着他那忽而发笑忽而又生气习惯。莫夫绍维奇瘦瘦,长长雀斑脸,黑黑头发里有几缕白发,用嗄哑嗓门儿回答别廖兹金问题。他掏出笔记本,画起他提出受坦克威胁地段新布雷方案示意图。
“把这图撕下来给,让好记住。”别廖兹金说。他俯到桌子上小声说:
“师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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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尉同志吩咐,已经照欧洲人做法给鱼填馅,放辣椒、桂叶,可是没有白面包,也弄不到洋姜。”
“好,知道啦,”别廖兹金说,“填馅鱼在位叫萨拉·阿罗诺芙娜女人家里吃过。说实话,不怎喜欢。”
地下室里人下子全明白,团长压根儿就没想追究此事。
好像别廖兹金知道,鲍丘法罗夫夜里打退德国人,天快亮时候他被埋在土里,放《中国情歌》唱片那名传令兵面翻土,面喊:“大尉同志,别泄气,定能把您救出来……”
他好像也知道,莫夫绍维奇经常带着工兵在受坦克威胁街道上爬,用黄土和碎砖把成棋盘状排列反坦克地雷伪装起来……
他们青春又高高兴兴地迎来个早晨,又可以举起铜缸子,说:“来,祝你健康,干杯!”又可以吃腌白菜,抽烟……
本来嘛,什事儿也没有。地下室主人们只是在上级首长面前站小会儿,随后就请他块儿吃起来,他们就快快活活地看着团长吃腌白菜。
别廖兹金常常拿斯大林格勒战役跟往年战争相比。他过去打过不少仗。他明白,他能经受得住这样紧张状态,只是因为他心中平静镇定。战士们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在这种似乎只能使人疯狂、使人恐怖或者使人疲惫日子里喝菜汤,修鞋子,谈老婆,议论好和不好首长,做调羹……他看到,没有这种发自内心镇定,不论在作战中多剽悍勇猛,都不能长期经受这种紧张状态。别廖兹金觉得胆怯和怕死倒是时毛病,有点儿像伤风感冒,是可以治好。
什是勇敢,什是胆怯,他实在说不清。战争开始时候,有次上级批评别廖兹金胆小,因为他自作主张带着团人从德军火力包围中撤出来。来斯大林格勒之前不久,他命令位营长把人带到高地另面斜坡上,为是不白白地挨德军迫击炮打。师长却用责备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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