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他进厨房,想着可以拿什么招待他。毫无疑问,没有可乐或冰红茶,没有饼干,连冷点心也没有。灶台上放着剩下的玉米面包,旁边有一碟黑眼豌豆,已经剥好,可以煮了做晚饭。她没有招待客人的东西。
出于习惯,她塞了一些木头进灶膛,用火钳拨弄几下,火苗立刻蹿了起来。
“就这样了。”她说,背对着他摇起水泵的曲柄,灌满凹陷的水壶——在这儿,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出现了二十年代的画面。没有自来水,没有电,没有卫生间。厨房的角落里放着锡制浴缸,边缘已生锈变形;孤零零的馅饼盒里放着剩饭,上面整齐地搭着茶巾;鼓起的冰箱裂开了一个口子,能看见里面有一个苍蝇拍。蔡斯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他摇着水泵的曲柄,看着水流到水槽里——一个搪瓷脸盆,又去碰了碰整齐地码在灶台旁边的木柴。这里唯一的灯是几盏煤油灯,灯罩已经熏成了灰色。
蔡斯是继泰特之后的第一个客人,泰特于她而言和其他湿地生物一样自然,易于接受,而蔡斯让她有一种,bao露感,好像她是案板上等着被切片的鱼。羞耻感在心头累积。她始终背对着他,听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地板发出熟悉的咯吱声。然后,他走到她身后,温柔地将她转过来,轻轻抱住。他吻了她的头发。她能感受到他在耳边呼吸。
,蔡斯也让船靠岸。那早已习惯了非自然事物的大蓝鹭如鹳般在几步外沉稳地站着。
洗过的褪色的工装裤和T恤破破烂烂地晾在绳子上。芜菁很多都长到了树林里,难以区分菜地和野地的界线。
看着打了补丁的纱门,他问:“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多久了?”
“我不知道爸爸离开的确切日子。大概十年吧,我想。”
“这很酷啊。住在这里,没有家长指指点点。”
“基娅,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独自在这里像这样生活。大部分孩子,甚至男人,都会被吓到。”
她觉得他要吻她了,但他松开
基娅没有回答,只说:“屋里没什么好看的。”但他已经走上了砖木台阶。他看到的第一样东西是她排列在自制书架上的藏品,一幅抽象拼贴画,复刻了纱门外闪光的生命。
“这些都是你做的?”他问。
“是的。”
他看了一会儿蝴蝶,但很快便失去了兴趣。心想,干吗要收藏那些门外就能看见的东西?
她放在门廊地板上的小床垫罩着旧睡衣般破旧的床罩,但收拾得很整齐。小小的客厅几步就能走完,里面有个破烂沙发。他探头看了看后面的房间,墙上钉满了各种颜色、形状、大小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