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月光和贻贝的小溪。黎明到来前她已经挖了满满两袋。汽油钱。袋子重得提不动,她先把第一袋拖回潟湖。虽然有点绕远,她还是去了一趟橡树空地放天鹅羽毛。她走进树林,没有抬头看,结果靠在树桩上的正是羽毛男孩。她认出他就是泰特,在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曾带她走出湿地回家。那个她远远看了好多年,一直没有勇气走近的泰特。当然,他长高了,年纪也变大了,大概十八岁。金发从帽子里横七竖八地伸出来,打着卷;脸晒成了褐色,很讨喜。他镇静自若,露出大大的笑容,整张脸都在发光。但抓住她的是那双眼睛:金棕色上点缀着绿色,正凝视着她,如同一只苍鹭看着一条鲦鱼。
她停在那里,受到了惊吓,不成文的规则突然被打破了。不用交谈,甚至不用见面,是这个游戏的乐趣所在。她的脸热了起来。
“你好,基娅。请……不要……跑。是我……泰特。”他说得很慢、很轻,好像她聋了似的。可能镇上的人就是这么说的,说她几乎不会说人话。
泰特忍不住打量她。她肯定十三或十四岁了,他想。即使还这么小,她也有着一张他见过的最引人注目的脸。大眼睛近乎黑色,鼻子细长,唇形优美,带着异域风情。她又高又瘦,看上去纤弱而轻盈,似乎由风塑造,然而年轻结实的肌肉静静地彰显着力量。
一如既往,她的第一反应是跑。但此时还有另一种感觉,一种她好几年不曾感受过的满足感。似乎有种温暖的东西倒进了她心里。她想起了羽毛、火花塞和种子。如果她跑了,可能一切都会结束。她没说话,抬起手递给他那根优雅的天鹅羽毛。慢慢地,好像担心她会像受惊的小鹿那样弹开,他走过去,研究她手心里的羽毛。她沉默地看着,只看羽毛,不看他的脸,不看靠近他眼睛的地方。
“冻原天鹅,对吧?难以置信,基娅,谢谢你。”他说。他高出基娅很多,微微弯下腰,接过羽毛。当然,现在该她感谢他的礼物了,但基娅站着,没说话,她希望他直接走,希望他们可以回到游戏里。
他试图打破沉默,接着说道:“我爸爸教了我关于鸟的知识。”终于,她抬头看向他,说:“我看不懂你的字条。”
“哦,是的,因为你没有上过学,我忘了。上面说的是,钓鱼的时候见过你几次,然后我想你可能用得上那些种子和那个火花塞。我有富余的,它可以让你少去一趟镇上。我想你会喜欢那些羽毛。”
基娅垂下头,说:“谢谢你的东西。你真好。”
泰特注意到,虽然她的脸和身体已表现出女性的韵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