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扬也知道枪声来自渣滓洞,他在渣滓洞关过,毫不怀疑响枪方向和距离。可是,他不知道这是渣滓洞战友们越狱引起枪声,还是大屠杀血腥,bao行?不安心,阵阵紧缩。他坚信着成岗在临别时告诉他那些重要话。此刻,他强制着自己摆脱与成岗永诀时无穷痛苦与热泪,低声把成岗说过话转告给胡浩。
胡浩默默地,心情紧张地谛听着,终于忍不住心头激跳:
“华子良是们人?”
“们人!”刘思扬毫不掩盖他对这位战友钦佩。他终于把成岗告诉他决定,告诉这间牢房里唯尚未正式入党战友:“华子良定能把越狱时间及时报告地下党。半小时以后,后面山头响起冲锋号声,就是动手信号。”“太好!”胡浩不惯于表达自己激动,只紧紧地捏住刘思扬手。
刘思扬确信
调白公馆看守人员?”他像骤然发觉自己还有点本钱似,显出意外冷静和孤注掷似决断:“叫杨进兴马上带人回白公馆!行刑队全部集中,消灭白公馆!”
电话听筒叭达声,摔在地上折成两段。“渣滓洞看守所长贻误戎机,危害党国,马上给枪毙!”徐鹏飞高举双手朝着室外狂喊,产音空洞地回响着。“机枪!机枪!快用机枪封锁白公馆切出口!”他跳起身来,像要和看不见敌人作垂死决斗。
“斩草……除根!快给杀……杀!”
疯狂而又绝望拳头,猛击在办公桌玻璃板上,啪嚓声,玻璃板碎裂。碎片刺破手腕,徐鹏飞毫无感觉,犹自挥舞着带血手,在办公室里狂呼大喊。
可是,他不知道,这时候,英勇前进人民解放军,已经逼近白市驿飞机场,机场上,等候他最后架飞机,快要起飞。他更不知道,地下党领导支厂矿联合纠察队,正在开进市区,进行接管,山城人民即将进入解放时代。
除远处枪声、炮响、犬吠,牢房里再也听不到别声音。在这意外沉寂之中,刘思扬镇定心,突然反常地跳动起来。他感到自己呼吸分外急促。搏斗在死亡和胜利之间,怎能抑制心潮奔腾起伏?
“老刘!”个焦急声音在耳边喊。他感到移到身边来胡浩呼吸,比他还要急促。
“马上行动吧,特务都出去!”
刘思扬没有回答,尽力屏住自己急促呼吸,在这巨大行动前瞬,他几乎无法再保持镇定。但是他仍然抑制着心跳,在胡浩耳边沉着地说道:“再等半小时。”
“你听枪声。渣滓洞已经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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