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看!”
只长着光亮翠绿翅膀小虫,越过栏杆,飞到走廊上来。虫子头上,长着块美丽透明薄壳,像小姑娘披上薄薄蝉翼般纱巾。这虫子纤细而温柔,透过薄壳还可以看见它红珠子似小眼睛。入春以来,这种虫子很多,常常撞进铁窗,陪伴着长年没有呼吸过自由空气人们。
又飞来只,它们并排在起,故意在人面前骄傲地爬着。
“哟,多好看小虫!”小萝卜头尖叫起来,伸手捉住
人,有着比他,个新来人更多,更深远,也更老练考虑。
刘思扬走到窗前,想用点什来表露自己心情,写几句诗,或者唱首歌?素常在情感激荡瞬间自然流露诗句,没有像泉水样源源流出,他心,在谨慎有力集体中沉醉。阳光温暖地照耀着他脸,照耀着他紧紧抓住窗口铁栏双手,也深深地照在他心上。
成岗正在做另件事。他把《挺进报》折成小小纸条,系在根细麻绳上。这根麻绳,从靠近小窗口铁皮水管盛水槽里放下去,过不多久,悬在绳上纸条,就会被楼下人取去。他把麻绳头挂在水槽深处。这条秘密孔道,在白公馆里,已经存在多年,敌人从未发现。狡猾敌人从来没有想过,天天都看得见,用来积汇和导走雨水水槽和水管,竟是楼上楼下常用条最安全秘密通路。
快到吃饭时候。刘思扬看见楼梯边那道通向墙外侧门,轻轻地开。两桶稀饭被挑进集中营来。挑饭人似乎不是每天送饭那个态度善良厨工,换个满头白发老人。
过阵,早饭送到刘思扬站着铁窗口。他仔细看眼,送饭人,深陷双颊上,长满胡须,毛茸茸,像个刺猬。这正是前些日子里,沿着墙边跑步癫癫疒间疒间疯子。刘思扬对这个疯癫老头印象很不好,他送饭也比过去少。
疯子走。看守特务又和小萝卜头出现在走廊上。小萝卜头大概刚才下课。他把每天读书放在楼栏杆旁,双手抓住比他还高半头楼栏杆,踮起脚跟,看白公馆墙外群山。
“你说,山那边是啥地方?”孩子问看守特务。“磁器口。”
“磁器口去耍过回。”小萝卜头又问特务:“不是近处山,说是那边,白云底下山那边呀!”“北方。”
“啊,爸爸说,们家在北方!”
小萝卜头刚刚转回头,要说什,突然又被什新事物吸引住。他追着,跑着,直跑到刘思扬靠近铁窗附近,不住地挥着小手,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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