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慢吞吞地也到院子里来。他们似乎只会按照迂缓习惯动作,缓缓地散步,眼神灰暗而迟滞,没有人讲话,也没有人张望。他们很少抬头上望,最多,只用冷冷目光,微扫下楼上新来人。像根本没有发现刘思扬似。只有个稍微年轻点,提个瓦盆,在给那几株小树洒水,仿佛无意之间,多看刘思扬眼,但也只是多看眼,再没有更多表示。
真是个冰冷世界。刘思扬对于铁窗生活,早已逐渐习惯。不管是在二处,或者渣滓洞,他都得到过无数同志式友爱和关心。张字条,几句鼓励话,轻轻个微笑,和那些在牢房阴暗角落墙壁上坚贞题词……都使他感到是和集体生活在起,免除冷淡和寂寞。可是,走进白公馆第分钟,那种可怕寂寞,就开始使他心里发凉。此刻他这种感觉,更沉重,比成岗带给他更加沉重。这里人们面目呆滞,几乎没有表情,多年囚禁生活,似乎使他们失去欢笑可能。同样是中美合作所里集中营,但是,渣滓洞和白公馆大不相同。白公馆关人少些,尽是案情严重人。他们不是用日、月,而是用年岁来计算时间。那些苍白而衰弱人,许多是被捕十年八年,他们被埋在活棺材里,也许早已丧失对自由怀念。
也许,这里有党组织?但是刘思扬无法相信,这里能出现渣滓洞那样狂热斗争。
刘思扬冷静地观察着,过几天,他进步发现白公馆集中营情况复杂。这儿关人不多,但什样人都有。住在成岗和刘思扬隔壁有两个人。个叫黄以声,身材魁伟,是国民党东北军军长,特务称他“黄先生”,生活受优待,很少和人讲话,成天靠着栏杆,或者迈着机械军人步伐,在走廊上走来走去。走到尽头就来个立正动作,再向后转,再机械地前进。他喂着两只猫,大小,散步时,溺爱地把猫抱在怀里,轻轻地叫“乖乖,乖乖”。刘思扬没有和他讲过话,大概成岗和他也没有往来。只是前两天,只小猫不见,他四处寻找之后,偶然走过窗前,才对成岗和刘思扬说句话,问他们看见他小猫没有。
黄以声身边,时常出现个又瘦又小孩子,孩子身子特别细弱,却长个圆圆头。这是谁孩子,怎出现在集中营里?孩子穿得破破烂烂,长着双聪明诱人眼睛,不像是特务小孩。每天,这孩子都带着书,晃着个大脑袋,到黄以声房间里去。刘思扬见过这孩子几次,那个奇怪孩子并没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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