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扬从风门口微微探出头去，火辣辣
太阳，晒得他眼睛发酸。他忍受着酷热和喉头干燥，左顾右盼，两边是
排排完全相同牢房。他记得，他和余新江关进这间，叫楼上七室。在这间十来步长，六七步宽窄小牢房里，共
二十来个人，看样子都是很早就失去自由人，也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是否有自己同志和党组织。楼下也和楼上样，全是同样长列牢房。把把将军锁，紧锁着铁门，把集中营分割成无数间小小牢房，使他看不见更多人，也看不到楼下，只能从铁
里，仍然带着明显惋惜之意：“你又不是无知无识工人，
现在对你要求很简单，根本不用审问，你们地下组织已经破坏！你在沙磁区搞过学运吧？你身分，还有你未婚妻身分，甫志高全告诉！他不也是**党员？他比你在党内资历长得多！但他是识时务人，比你聪明！”
“要当叛徒？休想！”
“嗯？你是在自讨苦吃，对于你，同意只在报上登个悔过自新启事。”
“没有那
卑鄙无耻！”
“嗯，三少爷！路只有两条：条登报自新，恢复自由；条长期监禁，玉石俱焚。”
刘思扬记得，他当时毫不犹豫地拒绝对方威胁，并且逼出敌人句颇为失望问话：“你想坐辈子牢？”
“不，到你们灭亡那天为止！”
“好嘛！倒要看看你这位嫩骨细肉少爷硬得多久？
出不三个月，你敢不乖乖地向请求悔过自新！”“向你请求？休想！”
就这样，结束敌人对他引诱，于是他被关进间漆黑而潮湿牢房。再次被提出去时，已经天色漆黑，似乎被押过片草地，还碰到棵树，也许是个有花草庭园，接着，又进条漆黑巷道。几个人和他并排走。耳边听见阵吆喝，“举枪！”后来就是“砰砰”几声刺耳枪声，在巷道深处回响。他想再看这世界最后眼，面前仍是片漆黑，什也望不见，黑暗中，他和些人高呼口号……可是，子弹并未穿过他胸膛，原来是场毫无作用假枪毙。又押回牢房时，他不再是个人，而是和个青年工人关在起。工人叫余新江，也是被甫志高出卖。从此，两个人成同甘共苦伙伴，互相支持、鼓励，直到今天早上，囚车又把他和重伤余新江押进这秘密集中营。从被捕以后，再没有见过明霞。除假枪毙那天晚上，听见过她高呼口号声音。不知此刻，她关在什地方，也许和自己样，押进这座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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