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处长,请接渝站电话!”
勤务兵的声音,把徐鹏飞从难堪的沉默中惊醒过来。他拿起听筒,“嗯”了两声,接着就吼叫起来。
“邮检组又发现了《挺进报》?……谁寄
动的灵活、机警,使得他一直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机要秘书推开门送进来一叠待批的重要公文,不敢惊动这位正在沉思的上司,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便悄悄地走出去。
“有机要情报吗?”
徐鹏飞头也不抬,猛然问。
“朱长官刚送来一封信。”那部下迟疑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说:“侦讯科探听到严醉和才上任的特别顾问勾得很紧……”
“甚么?”徐鹏飞眼里陡然闪出凶光,逼视着对方,但立刻又冷静下来,只简单地说了句:“继续侦察。”
徐鹏飞随手把新送来的公文拿起一件,那是情报竞赛的总结报告,要他审批转发的,他略为翻看了一下,便提笔批道:
“查一季度为情报竞赛期间,前曾转颁办法,饬遵在卷。兹者二、三月份又届终了,而检讨此两月来之情报……”
徐鹏飞批到这里,略一迟疑,便笔粗字大地在纸上发泄出他的不满:
“质量数量,两皆平平,无所进展!似此成绩,将何以资竞赛?矧值戡乱时期,吾人职责尤属艰难,至望严督所属,倍加奋发,认真工作,期有进步!”写完,他重看了一遍。“质量数量,两皆平平,无所进展!”这是他最伤脑筋的事,他想骂人,想把那些工作不力的家伙禁闭几个。他伸手去按桌上的叫人铃,这样一来,几分钟后,他的意图,就可以被执行。但他忽然又把已经触到铃子的手,缩了回来,却把刚才批示的文件往旁边一丢,又去取出第二件公文。这次,他手里拿的是一封“最速密件”,信封上红色大字印着“西南长官公署缄”,“缄”字上面的空白里签了一个醒目的“朱”字。徐鹏飞的手指突然变得不大灵活了,吃力地剪开信封,随着信笺的展开,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破坏中共领导机关一事,上峰业已一再限期破获,侦防处成立迄今,一无进展,而**党活动则日益加剧。重庆军工生产,迄未好转,纵火事件余波,尚在滋蔓,军火爆炸案件更连续发生。蓉、筑、昆、渝学潮、米潮此起彼伏。滇、黔、川、康地下武装复乘我后方兵力空虚之际,四出奔袭,如入无人之境。最近川北华蓥山一带,抗丁抗粮,竟成燎原之势,致使兵源、粮源濒于断绝,消息传来,惊心动魄!长此以往,西南前途殊堪焦虑。此等情况业已函告人凤兄知悉。近复得总裁手谕,令兄立即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