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钟头,我们前进的速度很慢,我把行李向上搬,然后把它们放在一条小溪旁边。我叫克里斯拿容器去舀水,他回来之后问:"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儿停下来呢?我们继续走。""接下来可能会有好一阵子再也看不到任何小溪,克里斯,我很累了。""你为什么会这么累呢?"他是不是想把我激怒呢?如果是,那他就做到了。
"克里斯,我累了,因为所有的行李都是我在背,如果你要赶时间,那么你就拿你自己的行李往上爬,我会跟上来的。"他有些恐惧地看着我,然后坐下来,几乎要哭了,说:"我讨厌这一切,我真后悔跑来这里,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呢?"他大声地哭了出来。
我回答他说:"你也让我很后悔,你最好吃点儿东西当午餐。""我不要吃,我的胃在痛。""随便你。"他走到一边儿,摘下一根草放进嘴里
无法察觉良质的存在……我们已经证实,良质虽然没有定义,但是的确存在。
我们可以从教室里的实验中知道它的存在;也可以通过把它抽离现存的世界,在世界无法正常运作时发现它的地位。
抽离良质则只剩下所谓的朴质,朴质往往阻碍我们与良质的接触。"于是他攻击的矛头转过来指向分析,躺在床-上的病人不再是良质而是分析的本身。良质很健康而且毫无问题,然而分析似乎出了毛病,因为它阻挡了人们认识良质。
我向后看,发现克里斯落后了好长一段距离,我大声喊道:"加油!"他没有回答我。
"加油啊!"我又叫他。
然后我看他跌坐在草地上,我放下行李,走到他那儿,山坡非常陡峭,我必须先踏稳一步,才可以再踏下一步。
当我走到他那儿的时候他正在哭。
"我的脚踝受伤了。"他说着,也不抬头看我。
当登山者想要刻意保护自己的形象时,通常都会撒谎。但是这种情形很惹人讨厌,我竟然让这种事发生真是可耻。
这个时候受他的眼泪还有挫折的影响,我也很生气。我静静地和他对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其他的背包,说:"我先把这些行李背到上面去,然后你在旁边帮我看着它们,不要丢了,然后我会再把我的行李搬上去,然后再回来拿你的,这样你就能休息个够。我们会慢一点儿到山顶,但是还是会到达的。"但是我说得太快了,所以他听得出来我口气上的厌恶。他也很不高兴,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害怕还要再背行李,于是紧皱着眉。在我背行李的时候,他故意不看我。为了平息胸中的气恼,我就告诉自己,这些工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