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凤尾》出版于二〇六年,在宣传演讲里,对听众们说:“这只是第部曲,五十岁才开始写长篇小说,有必要急起直追,不写则已,写便要写三部曲,因为发现写三部曲作家好像比较容易成为经典,譬如说,巴金。”
说时只是开玩笑,但,言既出,弄假成真,未几确在“香港三部曲”路上规划前进,打算好好写写香港民间江湖故事。——岂料写就是四个年头。
只因写作过程有过多番转折。
《龙头凤尾》主要写上世纪三十和四十年代,按道理应该往下写,五十至七十年代是第二部曲,七十至九十年代是第三部曲,写到九九七年六月三十日结束。可是,某回跟杜琪峰导演聊得高兴,他邀合作写个故事拍成电影,初步想法关乎香港廉政公署成立后警黑风云,那就是说,必须暂时搁下第二部曲,先跳到第三部曲时间场景,之后,才再回头。
答应,并且开展工作,花几个月搜集材料、构思故事、开会讨论。然而有回在詹宏志大哥台北家里吃饭,他轻轻提个建议:“其实你可以续写陆南才身边人物。”这句话,听进耳里、记在心头,不知何故慢慢发酵成为挥之不去执念,而到最后,顾不得,放肆地暂停杜导演那边项目,重回书房,认真地经营哨牙炳。
其实在写哨牙炳同时,又忍不住手,先写十二万字关于探长饶木故事,那是以出生于八九七年而z.sha于九五七年姚木为蓝本,所以,写及民国。写作期间,位北京朋友忽然支持担任导演,把太平天国“瑛王”洪春魁于九〇二年广州起义事件搬上银幕,于是又花时间写他写,所以,写及清朝。但是最后真正端出来示人,终究只是这部《鸳鸯六七四》里哨牙炳,他仿佛阴魂不散,在脑海徘徊,不断召唤:“快写,快写,否则太对不起!”受不他啰嗦,安安分分地坐到书桌面前,写又删,删再写,兜兜转转,总算对哨牙炳悲凉情事和江湖恩怨有交代。
往下去,该写第三部曲。直觉这将比前两部小说难度更大,因为七十至九十年代已出生,太贴近,太熟悉,遂有种“近乡情怯”心虚与踌躇。然而是个顽固中老年,yougottadowhatyougottado[1],唯有加倍努力,万完成不,他日正式老去,必有遗憾,可不愿意做个不快乐老头子。
而如果第三部曲写完,再写饶木,再写洪春魁,由三变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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