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或许刚才跟相士“和解”令她放松心情,仿佛脑袋被掏空,连走路脚步亦变得轻盈,于是冷不防冒起个古怪念头,如同许多感情决定都只是时冲动,有时候对,有时候错,有时候就算错亦可补救,最痛恨是总有些事情回头很难。
回到家里,阿冰倒杯茶给哨牙炳,要他坐在沙发上认真听她说话。他边撩拨茶几上算盘,边笑道:“乜事?中彩券?”
阿冰慢慢道出在归家路上想到主意:“摆酒请客,其中桌要请跟你上过床女人!”
“砰”声,哨牙炳惊吓得十只手指头震抖,算盘从茶几掉到地上。他连忙弯腰捡起算盘,仰脸望向阿冰,见她眼神坚定,不似开玩笑。哨牙炳搞不清楚阿冰葫芦在卖什药,强作镇定,刻意用夸张口吻调侃道:“桌十二个座位?点够用?百二十个也不够!”
阿冰蹬脚踏翻茶几,叉腰骂道:“唔好三分颜色染大红!叫你请,你就请!这是给你面子,也是给们积福!你唔肯请,和纯芳留在香港,你个人去那个黑鬼地方!”
刚才摇摇晃晃地搭电车回家,她已经想通透。自问并非对哨牙炳这些年花花草草毫不知情,但是吵也吵过、闹也闹过,断不就是断不,再无力气理会。况且经过高明雷那事,她心虚,不愿干涉,后来又经历丧子之痛,更懒得在此用心,只求天下太平,做个稳稳当当龙头阿嫂便已满足。每回为女人事情吵闹,他都答应下不为例,以前她痛恨他不守信用,但近几年,她觉得愿意承诺已经等于“重视”,有重视,便算,世上毕竟没有不偷腥猫。她明白哨牙炳花名在外,不仅兄弟们知道他好色,连街坊邻里都知此事,到这刻,她忽然觉得与其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不如反客为主,把花花草草大方邀来,当着众人眼前,让大家确认谁才是最后赢家。你们跟老公上过床,又怎样?终究只有个赵太太、赵夫人,就是老娘,而且跟他起远去天涯海角,没你们屁份。天下间乱搞男人多是,有胆识让老公花草亮相女人或许只有汕头九妹。不但要赢,更要赢得体面堂皇。
听完阿冰妙想天开,哨牙炳仔细琢磨两日,反复思量,终于点头同意。不算是被迫,他有他盘算:在乱七八糟时局里离开香港,说不定有人觉得老子怕事。老子确是怕事,但也怕受到嘲笑,所以如果在晚宴里搞些花样,便可把注意力从他转移到那些花花草草之上,老子成为万红丛里点绿,倒有独特风光。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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