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士摇头也点头，道：“独到归独到，终究要忍耐。姑娘，
还没讲完呢。除
卦头和签诗，还有签文。”
阿冰用焦急
眼神催他说下去。相士手边搁着
本书，他慢条斯理地翻开其中页，抬下眼镜，阴声细气地念出：“第三十八签求姻缘，咳，听清楚，签文是这样说——
鸳鸯飞入凤凰窝，
莫听旁人说事破，
自是良缘天配汝，
样，她忽然非常怀念家乡铁嘴陈。
可是眼前相士正经八百地向她解说签文，倒又不似只用“忍”字敷衍。第三十八签卦头是“哪相出身后为神”，签诗曰：
石中藏碧玉，
老蚌含明珠，
五马庭前立，
不调和处也调和。
阿冰头雾水，急问道：“哎哟，先生，到底是调和抑或不调和？”
相士合上签书，模棱两可地说：“那得看姑娘你自己要不要调和！”
阿冰识相，立即掏出元交到相士手里，问道：“要该怎
做？不要又该怎做？”
相士咳声，接过钞票，道：“既是前世相欠，不要也得要，所以关键是调不调和。至于法子，其实签义已经说得明白，‘莫听旁人说事破’，不
能乘万里程。
相士问：“哪相就是哪吒。姑娘你知道哪吒故事不？”
她点头，潮剧《封神演义》里是有，她看过。哪吒父亲是托塔李天王，哥哥是金吒和木吒，他是老幺三太子，额前多只眼睛，能够射发红光，杀人于无形。相士不管她知道多少，兀自摇头摆脑地娓娓细述哪吒身世，脸上尽是得意神色。他特别强调哪吒历经苦难，曾跟海龙王大战三百回合，更要割肉还母、削骨还父，感动佛祖，始得成为护法大神。相士道：“削骨割肉乃指姑娘你命中欠对方，欠便得还，再痛苦亦要还，还便干二净。所以啰，要忍，要舍，要牺牲，否则上上签便不成其为上上签。”
最后几句话特别说到阿冰心里。千里迢迢来到香港，遇上阿炳，对她好，照顾她，替她解决困难，或者是他前世欠她，但她这辈子何尝又不是欠他？阿冰犹在思量自己和阿炳事情，相士却续道：“签诗其实是同个道理。石中藏碧玉，玉在石里，般人只看到外面石头，只有你明白里面有宝玉，别人总是不相信，你要坚持，费力凿开石头，大家不相信也得相信。老蚌含明珠，珠在壳里，其他人看到只是壳，但你相信自己眼光，别人不要你却要，里面珍珠便是你。”
相士说得头头是道，阿冰听得悲喜交集，道：“这说，是人弃取，因为眼光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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