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枪,别人肯定怕你!说不定终有一天炳哥自立门户,连南爷都要喊你大佬!”阿冰开玩笑道。
哨牙炳不断摇头耍手,连想也不敢想象这江湖大忌。
阿冰却不放过,继续逗他,问道:“那么,炳哥打算一辈子行走江湖?”
“这……再看看吧……时势这么乱,日本佬随时进攻香港,可能明天,可能明年,有命熬过了战争再说。搞不好一个炸弹飞过来,明年的今天我已经在第九层地狱了!”哨牙炳惘然道,眼睛仍然眺望远处的旗袍妹和洋水兵,暗忖总不好意思告诉阿冰,自己以前有过开妓寨的如意算盘。
“好哇。我在第十层地狱等你,做个伴,不愁寂寞!”阿冰道。
两人相视而笑。哨牙炳的脑袋却又被敲了一下,回想当初开妓寨只是为了搞姑娘,如今看管着孙兴社的八间妓寨,要多少姑娘有多少姑娘,愿望达成了,却忽然有几分手足无措,像搭船靠了岸,有了莫名其妙的空虚。以前没有的,只不过这一刻,有了。
哨牙炳偷瞄阿冰侧脸,她白天用手帕扎起马尾,夜里取下手帕,微风阵阵吹得头发散乱到额前,忽隐忽现的轮廓使人看不清楚她是孩子抑或大人。哨牙炳觉得应该说些认真的话,于是认真地撒了个谎:“其实,我想多揾些钱,办个免费学校,我自己读书不多,倒希望其他孩子有机会多读,尤其我的孩子。”
阿冰默默地低头,嘴角尽是春天的暖意。哨牙炳突然发现她襟前的一颗钮扣松脱了,招牌灯光从窗外映射进来,从他坐着的角度,透过缝隙可以窥见她的胸前丘壑。他心里怦然跳了一下。奇怪,有什么女人他没见过?燕瘦环肥,多肉的少肉的,大的小的,尖的圆的,看在床上老手眼里已无稀奇。然而眼前的人偏偏不太一样。并非形状不一样,而是在哨牙炳的感觉里,其他女人的胸是刺激挑逗,阿冰却刚相反,像故乡的静静的小溪,温柔地,流着。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电车忽然恢复前行,两人没再言语,各自在心里盘算未来。阿冰托腮坐在窗旁座上,电车驶近湾仔道,系在襟边的白底碎花手帕不小心被风刮走,她“呀!”了一声,伸手抓兜,上半身俯到车厢外,哨牙炳连忙把她拦腰抱住,然后不知道从哪来的胆量,双手握紧窗框上方,两腿一撑,身子一扭,瘦削的身躯竟然从狭窄的车窗间穿过,松开手,整个人跃跳到车外,阿冰来不及阻止,幸好车速缓慢,料想他摔到地上亦不至于有大碍。
然而此时电车旁边凑巧有人拉着黄包车,哨牙炳轰隆摔到绿篷车顶,腰身被重重撞了一记,再掉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