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压在床上,左手抓住他两只手腕,右手掌掌地掴他脸,掴十来下,父亲惨声求饶:“够!够!对你唔住!唔应该阻住你们咸湿!对不起!”
他母亲再掴几个巴掌,终于住手,坐到椅上冷哼两声,拉整衣衫和头发,站起身骂道:“嫁给你十几年,跟你挨日子,替你生完个又个,乜都还番哂俾你,老娘从此跟你冇拖冇欠!你自己冇捻用,老娘另外寻开心,唔得咩?你做乜咁自私?老娘就是喜欢咸湿!”然后瞥眼惊慌地蹲在门边墙角哭泣小炳,走过去,弯身把他拉起紧紧抱进怀里,双臂用力左右横箍他单薄背。小炳个子只及他母亲胸部,张脸陷在她鼓胀乳房之间。他母亲在他耳边细声道:“乖,长大,别像你爸。长大,无论发生什坏事,你都要想办法把事情变好。千万记得喔。”气息吹进小炳耳朵,像有支羽毛轻拂耳洞令他浑身酸软。
然后他母亲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家。
当天夜里,两个舅舅前来再把他父亲狠揍顿,骂道:“竟敢欺负妹?你是什臭东西呀,三寸钉!”他们把小炳母亲衣物细软收拾妥当,领着三个孩子走,除小炳。大舅对他说:“炳仔,你妈说你收钱却不办事,没出息,跟老豆样不像个男人。她不要你,你和老豆自生自灭吧!”小炳舅舅是邻村恶霸,外公希望女儿嫁个善良夫家,托媒婆找到小炳父亲,女儿并不抗拒,反正不管嫁给谁都阻止不她追寻快乐。他母亲痛恨这天快乐遭到打断,如今倒好,干脆回去娘家,天大地大,快乐完全握在手里。她刻意让小炳留在父亲身边,觉得对他父子俩已算仁至义尽,“没出息”那句话只是大舅自行加上,他直瞧不起小炳父亲窝囊懦弱,自亦不喜五官酷似父亲小炳。
父亲没责备小炳半句,小炳却感到无比内疚——对他母亲和虾米叔。小炳躲在田边哭两天,在眼泪里领悟点道理:母亲说得对,收钱便该把事情办妥,如果尽责在门外把风,便没有打斗,便没有分离,再大坏事只要不被揭发便不算坏事。坏,只在于被抓住。父亲没有对不起母亲,母亲也没有对不起父亲,他们都做自己想做事情。错只是,辜负他们,是个不负责任人。
从此小炳在“责任”两个字面前抬不起头,责任千斤重,能避则避。他在家乡油粮店学习管账,到二十岁,他父亲觉得他应该出外见世面,带他前赴上海投靠亲戚,途中不幸被土匪杀害,小炳听说张发奎第八集团军召员剿匪,天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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