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喝过口后咳咳嗽,有喝过后将拳头拭拭嘴唇皮子,有嚼些儿生葱,有遐想联翩,又说开笑话:“茶和咖啡和咱没缘分,但愿每天有杯伏特加!”不过,笑话也罢,聊天也罢,已提不起人们劲,只不过在勉强凑合。繁文已过,正戏开张该吃晚饭。
队长挨到最后个喝酒。他坐在上首,是席之主,家之长,首先得想着这家人,然后再想到自己。瘸腿基里亚格伸长脖子,眼看瓶里酒在点点地减少。怎,没有他喝?队长先让大首长干着急番,然后递给他只存放茄子酱玻璃瓶,再用手里铝杯跟它碰碰:
“祝你健康,神枪手!”接着举杯面向全体颔首示意。“祝咱们真诚相处集体健康!”
“祝你好胃口!”鲍加尼达村里孩子们回敬道。他们因为吃过鱼汤,身体暖和,精神饱满。
队长咕嘟咕嘟把酒喝下,然后朝脚下吐口唾沫,舒口大气。在他动手喝鱼汤之前,先用匙子在碗里搅动两下,仿佛经他这搅,鱼汤就能更浓更厚似。
当厨师傅往往比王公伯爵吃得饱,然而他也厕身在餐桌间,他提到今天聂利玛鱼很肥,满是油。他又说:“小小杯酒,不够咱口!”说完又喝起鱼汤来。
再没有什好说。捕捞队人都在用餐。这顿晚宴是对白天辛勤收获最高奖赏,对于那些全凭流汗出力换取必需生活资料渔民说来这是神圣而愉快慰藉,是延年益寿欣悦享受。
与此同时,狗在沙滩上吃完投给它们死鱼以后,已悄悄溜到桌子底下,根据靴子式样和人身上气味各自找到自己小主人,用那湿漉漉鼻子尖碰碰主人膝盖,暗示说,可不能把它忘。鲍加尼达村从来就有这个风气:坦诚相处,友好无间,不但人与人之间如此,而且人与狗之间也是这样。根根鱼骨,块块鱼翅,啃过鱼头,陆续从小主人嘴角掉到地上,狗照单全收,面咿唔咿唔地轻声哼哼。而渔夫们对这个不合规矩事睁着眼睛只当没看见。
偏僻鲍加尼达小村固然也发生过瘟疫,甚至发生过动刀动枪事情。然而,怎能把眼前这些心地单纯北方人和“流浪汉”乃至“囚犯”这两个旧时代传下来名词对得上号呢。瘸腿基里亚格还没有和捕捞队同桌用膳时候,总是吓人似用“分子”这种字眼来称呼渔业劳动组合里人。但是,或由于北方人心善,或由于北方人孩子不存偏见,对切生物,尤其对人十分信赖,因而猜疑和不信任也就消失。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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