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条聂利玛鱼给你
擦得像镜子样!”
“要是您不在地板上撒落这多盐,自然就像镜子那滴溜光滑……”
“嘿,你也学样儿!对长辈也没个敬重。”他叱责道。随后基里亚格拖着他那瘸腿走到河岸上,向远处张望。他目力仍不减当年当狙击手时候。“咱们人来!”他舒口气,转身跟其他人说道。
果真,艘艘满载大小渔船相继从鲟鱼岬后出现。
沉甸甸渔船离岸很远就停下来。捕鱼人懒懒地跨过船舷,跳到浅水里,拉住桨架或侧舷,使船傍近岸边,以便卸鱼卸网。群半大孩子迎面赶来帮忙,搅得冰冷河水四散飞溅,他们也不管身上穿着衣服,抓着船帮,圆睁着两眼,好像是在帮忙拉船,而实际上却是吊在船舷上,由于身上衣服和靴子太大,他们磕磕绊绊,訇然倒在水里,在水里乱拍乱打,被刺骨寒冷冻得尖声嘶叫起来。
“你们这些小鬼,往哪里去?着凉,有你们受!”
“没——关——系!”
别看这伙半大小子冷得腿脖子打战,手指头起痉挛,甚至连心儿也在簌簌发抖,但还是高高兴兴,忙忙碌碌。他们想逞能抖威风呢!而他们主要目是想瞧瞧,今儿打到鱼究竟有多少。
“噢,不赖!”他们很有克制地相互转告着。大叫大嚷,乱蹦乱跳是不可以。北方渔民有种固有沉着,对捕获物故意装成无所谓样子,否则,据说下次就交不上好运。因此孩子们抢在瘸子基里亚格之前探听渔情时,都学成年人那样,副老气横秋样子,装得是随便问问。而基里亚格则站在旁,俨然像个大首长,理所当然地不参与溅得遍身泥浆粗活,不让这种事降低自己身份。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问:“同志们,今儿是什鱼?折乐鱼?聂利玛鱼?马克寻鱼?还是鲫鱼?”
鱼就在大伙儿眼前。这里孩子从孩提时代起即能从外形、滋味和名称上来识别不同鱼。岁数大些孩子还能知道它收购价格、等级和规格。鲍加尼达村早就有这样风习:渔民们不管有多累,不管遇上什不称心事,但从不生孩子们气。孩子们高兴,他们也高兴;孩子们乱套似吵吵闹闹,他们也跟着激动。他们不向大首长,而是心甘情愿地向这些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报告,今天碰上哪样鱼,哪处鱼多哪处鱼少;在什地方遇到晦气,条鱼也没捕上;在哪儿交上好运,网不缺口,凡事如意。最后,队长或者值班就会将个孩子帽子往鼻子上拉,神气地宣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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