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
很多事都会从记忆里忘却,磨灭,但是那孩子气的、软弱无力的手势和他想用以驱走自己的软弱,表示对疾病不屑一顾的粗鲁的言辞却留了下来。而且还留下了一种歉疚的感觉,这种感觉这回却显得尤其揪心,因为弟弟比我要小十岁,我经历过战争,却安然无恙,在生活里我看到过很多丑恶,但更多的是美好的东西。而他看到过什么呢?从九岁起就带着猎枪在原始森林里逛荡,从冰冷的河水里起网,在凛冽的寒风中装上诱饵,在严寒里下钩,敲破冰层,干着我们那生性快活的爸爸所不愿意干的一切事情——他养活被爸爸抛弃的孩子们,因此他对自己的孩子们有时候会那么热烈,那么不顾一切地宠爱和依顺,就好像要偿还给他们自己也不曾获得过的慈爱,也许他是预感到了他们将变成孤儿,他们会遭到和他一样的命运,也将到处流浪,也会毁坏自己的健康,会迷失人生的道路吧?
晚上,当医疗站来给他打麻醉针的时候,柯利亚对阿基姆说道:
“你们走吧!维嘉喜欢叶尼塞河,你们跟我待在一起有什么味道呢?”他的嘴唇抖动了一下,转过身去——他不喜欢自己那垮了的、软弱无力的模样。要是他能活动自如,有可能为别人效劳,他现在肯定会上船,载着我们在河上迎风破浪,直奔奥巴里哈河……
在“雪松商店”近旁的小岗上——从商店有一架破旧的小扶梯,往下通到浮码头——聚集着一群年轻人,他们是楚什镇的精华。还在我上一次来的时候有一些本地的老住户曾试图向我解释过镇名的来由:在鄂毕河上——塞姆河就是在它近旁发源并流向叶尼塞河的——当地的渔民爱吃新鲜鲟鱼,他们把鲟鱼剖好,在鱼几乎还是活的时候撒上盐和芥末,并用伏特加堆渍起来,这种普普通通的菜肴就称作“楚什”。这名称说不定就是从那儿,从鄂毕河漂流过来的?但是这里的居民并不吃“楚什”,他们喜欢吃腌得比较淡的鲟鱼;再往北一点,人们常吃生的、新鲜的、几乎是活的鱼,按照本地的说法,这种吃法叫“吃抢鱼”,他们特别喜欢吃淡色的鱼:凹目白鲑、马克鲟鱼、聂利玛鱼等。镇名的产生更可能是基于下列原因:有个时期,与塞姆河岸接壤的一带是叶尼塞河农作区,这一带的田间繁殖了那么多的野鸡,以致春天的时候,牡鸡间的追逐、扑打,使得雪化了的地方热闹非凡,这时就只听到好斗的“楚呼——呼楚”的叫声。这声音远听起来,就响成一片:“楚——什!楚什!楚什!”不管到底怎么样,反正这个古老村镇的名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