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声凄厉的狗吠声。轮船上是一尴尬和仓皇失措的景象,因为爸爸不顾一切要向船长室开枪,但家里人拦住了他,把枪夺走了。最后,爸爸还是朝着已经离岸的船打了一枪霰弹,不过没有打到,那条船已经逃得离岸很远了。
眼睛也不敢正视爸爸,歉疚地摇着尾巴,因为自己做了错事而十分羞愧。从那时起,它不再到轮船跟前去了。它蹲在被河水冲刷过的河滩上,不时地望望轮船,看看四周的灌木林,好像在说,一有动静,我就刷地一下往树林里一钻,看你们往哪儿找。
到我跟家里人见面的那会儿,爸爸对木柴采伐场的工长职务已经感到很腻烦了。他一心想换换环境,找个能施展平生抱负的工作,他打算去当水产工段主任,因为当时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最出色的水产加工专家。
我劝父亲放弃这念头,因为关于财经上和其他方面失职要严加惩处的法令刚刚才公布,所以我解释给他听,说我们家得天独厚住在原始大森林附近,那里有肉、鱼,各种坚果和浆果,够我们取用了。我还说,他提前完成了修建白海运河的差事,已经够好了。对这样的劝告父亲回答得简短而干脆:“鸡蛋教训不了老母鸡!”在我离开苏什科沃后不久,他还是走上了领导岗位。
一年以后,我收到了他的来信,信上一开头就说:“我是流着眼泪在写这封信……”根据这个“抒情式的上场引子”,就可以断定:“爸爸现在又住在‘小白房子’里了。”父亲又一次销声匿迹了,不露面了,这是第几次了?!我同我们这个不成样子和不顺遂的家庭之间所存在的那种不巩固的、但始终在折磨着我的联系又中断了。
我那回在苏什科沃同父亲和家里人见面以后十年,有一次,我又出差到北方。这一次,上帝保佑,伊加尔卡市总算没有发生什么火灾。城里最近的一次失火是在一个星期以前,烧掉的不是别的地方,恰好是我亟需去住的地方——旅馆。当地的报界人士就把我安顿在少年先锋队夏令营里。这个夏令营坐落在维杰连内伊角上,这是最干燥和最高的地方,那儿风大,蚊子都被吹掉了,孩子们睡在屋里不用挂蚊帐。
早晨,铜号把我吹醒了,等孩子们的嘈杂声停止以后,我就上叶尼塞河边洗脸。我走出门去,看到在一张油漆过的板凳上坐着一个瘦瘦的、目光敏锐的青年,他的脸又漂亮又富有生气,戴着一顶鸭舌帽,亲热地向我微笑着。
我回头向四周一望,没看到有第二个人,于是我也还以微笑。那青年奔过来,用一双瘦骨棱棱的手使劲地搂住我的脖子,并且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