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勇敢。”猪殃殃点头。
接下来小时,猪殃殃跌入亢奋、难过、悲伤等各种情绪,说出那次攻顶过程:他们以绳索和铝梯通过危险巨大冰块和山壁缝隙,来到第四营地,任何激烈活动都会呼吸困难而休克。他们帐篷搭在倾斜冰谷,夜辗转难眠,凌晨零点多,雪巴向导加米欧(Jyamjo)叫醒他们准备攻顶。素芳姨吃些干粮,喝小杯西藏奶茶。接下来她得花十五小时,爬上落差只有约900公尺高峰顶,
跳加速,意识下降到无法背完九九表,呼吸时都痛,每口气几乎从脖子伤口漏掉似。她接下来干咳更严重,才发现她是在说话,却被帐篷外从昆布冰河刮来强风打扰。”猪殃殃坐在藤椅讲,这时停顿下来。
“她说绝望话?”
“不是,而是种希望。她脱下手套,拿下手镯,要交给你。她边咳边断续地说,要是你成为她媳妇,这是福气;如果不能,这是缘分。总之她要把这只手镯送给你。”
素芳姨去登山之后,不晓得古阿霞与帕吉鲁之间情感变化。古阿霞把手镯从籁箫花朵堆拿出来,戴上手腕。人世间摇摆,佛说缘分,耶稣说安排。这世界奇妙变化让手镯落在古阿霞掌心。
“她把手镯给你,左手腕空。把在南崎巴札(NamcheBazar,3450公尺)藏族市集买凤眼车磲菩提念珠,送给她。隔着吸住整张脸氧气面罩,对她说,不要让手腕空着给风刮过。喜马拉雅山山胞雪巴人不懂字,不会读经,却在吊桥、石丘、雪墩上挂着五彩经幡,风吹来发出声,大自然帮忙念经。”
猪殃殃慢慢讲,她淡淡地听。说出来是最好治疗,说到底,猪殃殃也沉默。这时候,古阿霞忍不住问起报纸负面评论,指出素芳姨“在最后关键脱离指挥,失去雪巴向导奥援,往圣母峰独自爬去,造成不可弥补山难”。任何置身事外人,都想知道那刻在山上发生什事。
“回来台湾后,记者也是这样问,他们猛按门铃。”
“抱歉,这不是好问题。”原来古阿霞在门外如何敲门都得不到响应,是记者穷追猛打种下恶果。
“不是,没有办法回答那些记者,他们只想抢答案,乱解释。辈子忘不过程,又讲不清楚。”
“不会把你讲话藏在心底,会跟素芳姨朋友们解释。素芳姨是见过最勇敢人,她选择未必是对,却是勇敢。想素芳姨朋友都想知道她决定是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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