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辛辣离开味道,是扁柏,古阿霞心想。扁柏有七种味道,每种味道出现在特定区域。比如多雨太平山扁柏较淡;新竹多风,出现树裂油脂,味道偏艳;多云大雪山偏向油茶浓郁;阿里山有柠檬味;丹大山有姜味;摩里沙卡出现香茅淡淡回甘味……
(你怎分辨那些细微隐喻差别呀?古阿霞问。)
(隐喻是什?帕吉鲁问。)
(算,跟你很难解释。古阿霞放弃。)
(你抱着树,抱紧些,你会发现味道差别。帕吉鲁说。)
木发生过故事。谁能说得出来呢!却由老太爷标下。
“要不是住在树旁,哪会知道那棵喜诺气故事,这间制材厂能起家,全靠那根原木。”老太爷指着天车横梁上某块平凡装饰木雕,说,“留小块在那做纪念,吃果子拜树头。”
现场沉默几秒,老太爷知道最后要说服大家,还得靠古阿霞,需要找个重要杠杆力量把大家信服得翘起来。他看四周,眼睛凝视在屋檐阴凉下棵10公尺长原木,重达15余吨,这将是最棒杠杆。他带大家过去,用考验口吻说:“想,大家还要点证明,你要是说出这根原木品种,种在哪,就卖给你木头。”
古阿霞看大家,嚼槟榔老师傅点头,后头工人与学徒抽烟看好戏,如果她需要拿到那个云杉心脏,得接受这挑战。古阿霞点点头,转身面对那根原木。她观察会儿,这根没有刳刻记号木头,年轮平均分布。树头出现微微膨胀支撑木,俗称钉子头,说明这棵树生长在较平坦区域。
“这还不够。”古阿霞告诉自己,答案还要更仔细,她得从树种下手。找到树种最简单方式,是味道,每个木材有特殊味道,而取得味道最简单方式除剖开,还可用水唤醒。她从水塘捧点水,抹在年轮面,仔细涂抹,试着把味道赶出来。在她翻箱倒柜记忆中,拿出帕吉鲁教她树味对照表。
古阿霞摊开手,紧贴在年轮断面,此刻要跟大树恋爱。她怀中桧木味道极淡,超出七种味道
要是红豆杉,有两颊酸涩苦味,铁杉同样有酸味,但是盘桓在鼻腔。
要是云杉,会闻到夏日雨后土壤蒸溽土味。
要是台湾榉木,会分泌爽雅像是咬甘蔗味道。
要是香青,冰沁如槟榔花,很快散去,而相同感受亚杉会停留较久。
红桧味道偏甜,比较淡;扁柏味道辛辣,比较强烈,这种味道跟香杉是非常相近,浓郁艳香;不同是香杉像走过来味道,扁柏是慢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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