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读《圣经》?”
“嗯!”
“记得多读,走。”
“……”
古阿霞起身走出门外,没回头看眼裸身帕吉鲁。她拉着黄狗,坐船滑过小湖,路又牵又抱又拐地带它下山。黄狗不会驯服在古阿霞手里,也不会完全抵抗,它只是代替古阿霞心情频频张望跟在后头100公尺主人。
个细小琐物几乎都有古阿霞参与记忆。这是帕吉鲁秘密基地,多年来他住这里,以森林门神自居。古阿霞巡遍,坐在窗下椅子,冷静呼吸,忍住不帮他清洗那个早晨煮面吃剩肮脏小铁锅。
“原来是这样,”古阿霞心想,“那个常常往山上跑家伙,原来大部分时间是住在森林这里,难怪常常找不到。”
阳光要撤出窗口时,黄狗传来吠声。古阿霞走出门,看见它正朝小灌木丛钻过去,留下抹稍纵即逝尾巴。她跟去,浮岛随着她每步在轻晃,湖水从骑马钉固定原木缝挤出来,忽然间,她听见扑通声。有人跳入水中来找回他失去小船,裸身潜入水,滑过水底那副盐白水鹿头骨,阔背在脊骨位置聚成流利微凹弧度,湖水干净无痕,他学着大鸟在水里滑翔,强烈夏阳把光柱打在他身上。
帕吉鲁发现,他浮起来,站在水中央,看岛上古阿霞。
古阿霞凝视他,就像他凝视自己。她往后退,有种离开冲动,不经意踩破蛀朽骑马钉,两根原木被撑开。团惊惧杀进古阿霞心里──传说中整排土场浮木突然裂开又阖上,在上头游戏小孩摔入后溺毙──她照着传说演出,跌入水中,原木很快阖上,她拼命往上顶就是找不到呼吸空间,快窒息昏迷。帕吉鲁很快游进浮岛底层,从后头抓古阿霞领子,唯出路是往外边游出去,费尽力气要打开合并原木是不可能。
帕吉鲁裸身跟来,船被划走,游上岸他只能丝不挂地跑着。他看见古阿霞走很快,红雨鞋成美丽倩影,拂过蕨类仍兀自晃着。他最后看见红雨鞋停在青栲栎树下等
古阿霞鼻腔都是水,满脑子仍是水下扭曲暗影。然后,她意识到胸口被碰触,突然醒来,人已经身在小木屋,帕吉鲁要脱去她浸湿上衣与牛仔裤。她推开帕吉鲁,用自己冷得颤抖手脱掉,换上他花格干净衬衫。至于牛仔裤,她是坚决不肯脱。
“要走。”她说。
“台北?”
“嗯!会在那找个工作,不再回来,”古阿霞说,“不过,来这是找浪胖,它妈妈来找它,得带它先回山庄。”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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