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吉鲁醒,他缓缓睁开眼睛,或许是被马海挪移身体惊扰,或许是被帐篷内谈话声吵醒。古阿霞看着他,觉得他刚刚似睡非睡,可能把大家讨论他话听进去。
吴天雄瞅着帕吉鲁,也不说话,时间静得令大伙都不舒服,不知是挑衅还是观察,许久才转头对马海说:“你要就打拳,别闷出病。”
“真想把你掐死。”
“这种烂命铜丸子,打不烂、敲不破、捏不死,要掐嘛!顶多捏掐出坨屎来。”
“歹年冬,厚痟人。”马海轻蔑说,意旨坏年运,疯子多。
讶,原来帕吉鲁这种难以融入人群个性,除天性缺憾,他祖父也刻意在教育上扭曲,让他更孤僻与寒凉,逼他走在茂盛森林小径成独行无语者。“他成祖父刻意栽培祭品。”古阿霞思忖,看着帐篷角落似睡非睡帕吉鲁,她想,帕吉鲁知道大家在谈论他吗?还是陷入昏睡?他满是伤痕脸哪时候会清醒?
“政光在小学四年级时,文老师来到山上教书,让他自闭情况变得比较好,可是文老师……”素芳姨说到这时打住。
“她很快离开学校,是被逼。”马海说。
“被逼?”
马海沉默会,才说:“刘水木逼。”
现场沉默,摸不透这行径古怪吴天雄是哪个门道。古阿霞有种难以说透不妥,印象中,罹患精神病吴天雄脑子有点岔开,人却憨实,没有敌意,说话也低沉,眼前吴天雄抽换皮囊似,说话较尖,油舌诡调,眼神看穿人似寒凉,令人无法淡安。
“阿碴还好吧!”古阿霞问。
阿碴是吴天雄幻想蓝鸟,偎着他、绕着他、缠着他
“他只是伐木工人,有那大本事?”古阿霞很狐疑。
“检举她是**党。”
这解开古阿霞疑惑,为何曾贴近帕吉鲁心灵文老师,突然离开他世界。这对帕吉鲁是莫大失落,将他打入更无语屠戮地狱,对刘水木来说却更靠近保存森林计谋,同时制造个对人不信赖怪孩子──绝对会逃离那张森林买卖契约最远印章。古阿霞想到这,心中冷凉,对刘水木恶童养成教育不免打哆嗦。
“这台湾还有同志,那**党同志后来怎样?”吴天雄在帐篷外问。
没有人忘吴天雄,只是把他晾着。吴天雄说罢,不邀自请,猫身爬进帐篷来,把汗臊、体臭与惹人厌面孔也带来。他捉住马海手,愧疚地说多亏他夜里引路,才来到六顺山参加元旦升旗。马海往帕吉鲁那边躲,要不是自己没力气,想拳把他打得脑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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