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霞讲完谢饭词,饿鬼们扫完一半饭菜,现在她念完《圣经》都没有人想动筷子。他们以为肉熬不过两天的白日高温便腐烂,布鲁瓦却从山谷拖回松木生火,做起熏肉防腐,古怪的味道连黄狗都逃得好远。
素芳姨知道德鲁固或泰雅族喜欢生火,砍下饱含油脂的松树或桧木燃烧,整夜躺在火源边取暖,中央山脉是他们的猎场,懂野兽习性,胜过老婆的脾气。但是,登山不是狩猎。她不喜欢野地生火,接受更西化的登山文化,好的登山队应该更尊重山林,除了足迹,不留下任何东西,除了摄影,不带走任何美景,只有救国团与童子军才生营火与玩团康。如何在登山文化与传统狩猎间取得平衡,她与布鲁瓦有了争执。古阿霞对这样的登山感到辛苦,果皮收回背袋,上厕所用折叠圆锹在根系30公分厚的箭竹坡挖卫生洞。不过,她现在对布鲁瓦稍有微词了,她留下来,是不愿让布鲁瓦放单,不代表她愿意吃下眼睛嘴巴还在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