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跟进来帕吉鲁猛咳,把鼻涕,脸眼泪,真是太悲惨。他是跟来讨水。大家忙着找水打通他小块哽在鼻腔馒头屑,忽略个灾难也来,那是黄狗。它也进入工作间,凭着猎犬天性,嗅出敌人味道,很快发现角落有只黑色土狗往这瞧来,它压低姿态,肃穆地,安安静静地,展开攻防,把对方当作具攻击性小黑熊看待。黄狗来到几捆麻质手套成品堆后头,发出狺狺,然后杀过四台台湾产正义牌半自动针车。
那只被僧侣收养、脾气好到被认为有“佛性”流浪狗这时才顿悟,屁股扭,忙着躲,忙着闪,忙着跑,剪剩手套线头与纤维到处飘动。场追逐战展开,所有人站在原地,不是顾着尖叫,就是顾着佛号,可谁也没有办法扑灭战火。
帕吉鲁拿起角落扫帚,找时机下手。两只狗纠缠难对付,打错,他不想念阿弥陀佛忏悔;打死,也不想念南无阿弥陀佛超度。于是他只有抓准契机,趁两只狗分开时,猛朝后头死追黄影子殴打,连打好几下,直到有僧侣上前阻止才能对灾难有所交代。
工作间乱糟糟,棉线到处散落,针车上半成品也因为断线得报废。僧侣有些不悦,她们秉持唐朝百丈禅师“日不作,日不食”信念每日劳作,工作中断还好,织品报废就浪费。她们忍不住抱怨时,被打得悲惨黄狗令她们动恻隐之心,动物打架无从劝解,切莫再造口业,口念几声阿弥陀佛。
帕吉鲁把黄狗赶出去,自己也走出去。追出来古阿霞要他带狗到别处休息,说:“你看你,给浪胖惹,水也不用喝,你们干脆去沙漠住好。”帕吉鲁觉得惊奇,动怒让馒头屑在无意间擤出来,别说狗奴才来乱,搞不好是别有用心来提高主人气血循环。他们在佛教道场转两圈,帕吉鲁带狗往后头树林去逛,不久发出笑声。
“这个男人跟狗都肚子鬼,打完,又玩起来,好像演戏,”古阿霞往工作间回去路上这样想,“这样也好,床头吵,床尾和,不会僵在某种死情绪中太久。”她也认为他们到树林是好,那里春意盎然充满味道,能缓和情绪与气氛。而她得回去面对群搭着宽大僧袍陌生人,和多到能编成百科全书佛门礼仪,要是不用善后,要不是要募款,真想跑掉。
即使古阿霞轻巧地打开工作房门,在场善后人仍回头来看。直到慈明师父走来,递扫帚给古阿霞干活,切又恢复常态。古阿霞从角落扫起,背对大家,她感到背部像香炉样插满大家怒意香柱。她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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