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喊道:“太少了!真是女人家,鼠肚鸡肠!至少要三万!”街市松马上从椅子上跃起怒骂:“刁那妈,边个敢闹我老婆!企出来,我用菜刀斩捻开你九碌!”众人爆响阵阵笑声,像孩子们胡闹嬉戏。喧哗稍停,“潮义兴”的九纹龙提出一个新的数字:“六万六千六!六六大顺,让我们顺番条气!”众人连声和议,他们心知肚明这次谋攻山顶正是洪福社和潮义兴策划的狠主意。
讨价还价一番,修夫顿最终只肯付四万六千六,九纹龙和薯仔茂坚持不让,张志谦发言打圆场,同意六六大顺确是个吉利数字,愿意私人掏腰包补回短缺的两万元,而且修夫顿应允,一旦战事结束,他将邀约大家再来思豪开会,妥善分配堂口之间的江湖利益。众人拍掌喊道:“感谢张先生!够意思!够意思!”
修夫顿和俞允时最后从酒店侧门离开,洪门弟兄们纷纷站起,陆南才此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在侧门等候。竟然是他,是张迪臣!陆南才懊恼自己糊涂,没早想及张迪臣向来负责堂口情报,虽然已被调往参与总司令部的作战计划,今夜这么重要的场面当然不会不找他助阵。只不过,就算早料到了,又如何?兵荒马乱,耳目众多,难道两人可以卿卿我我、谈情叙旧?还不是只能远远对看一眼?
就这样了,远看一眼侧脸,他的神,他曾经的神,渐渐离他远去。连张志谦亦在堂主们的簇拥下步出了酒店,远望一眼背影,曲终人散。陆南才忽感哀蹙,想起东华义庄那副亭联:“永不能见,平素音容成隔世;别无复面,有缘遇合卜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