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由南爷决定,我可做不了主。”洪师傅抱拳回答,能多客气便多客气。
陆南才正色道:“别绕圈了!快讲清楚!收多少钱,随你说!”
洪师傅笑道:“南爷误会了,我只是希望尽量配合您的意思。若真要我出主意,不妨改
她抱他,他把头枕在她肩上,跟文身爱神眼睛对视。忽然,他咬她肩,痛得她哗声喊叫。
“黐线咩!做乜咬我?”
“不喜欢?那么,你咬我!”
安娜生气了,好,咬就咬,伸手拉扯陆南才的头发,令他脸朝天花板,然后张口咬他的脖子,像传说中的僵尸。陆南才轻叫一声,却没闪躲,她便继续咬,由颈而肩,由肩而胸,咬下去,再咬下去。不止于咬,还抓,还捏,还掴,还捶,似一头张牙舞爪的母狮在捕杀一匹雄马,而雄马心甘情愿被撕裂吞噬。那是个疯狂的夜晚,不知道上上下下多少回了,陆南才忆起在河石镇跟阿娟的那夜,她倾诉关于父亲施,bao而让他回想如何被七叔压倒的那夜,同样是放肆得无休无止,唯有沉溺的快感能够阻挡记忆、麻痹伤口,甚至能把伤痛转化为可被主宰的乐趣。翻云覆雨时,陆南才要求安娜跪着,用英文说哀求的粗话:“弗克米!Fuckme!弗克米!Fuckme!”然后转换位置,轮到他趴着,安娜从后揽抱他,一边抽打他屁股一边用英文猛喊:“弗克优!Fuckyou!弗克优!Fuckyou!”
陆南才用呻吟回应安娜,终而瘫痪。天亮了,楼下开始有摊贩喊卖豆浆和油炸鬼,小孩哭啼,庄士敦道传来电车的叮叮铃响。陆南才在床上缓缓转醒,端详一旁犹在沉睡的安娜,见她脸上红一片、白一片,也有蓝色和绿色,是化妆品的残脂剩粉,像战后满目疮痍。他伸手摸一下两边屁股,不疼了,却仍有昨夜留下的安娜指甲刮痕。陆南才自觉似一个受伤的士兵,躺在颓垣败瓦里暗暗偷生。但他不会哭。并非没有眼泪,只是答应过自己,从今而后他要比背叛的人来得坚强,如果有人必须流泪,那人决不是他。
那夜之后的另一夜,陆南才再往找安娜,但在路上忽然改去文身店,伸出右臂,指着那个“神”字,问道:“洪师傅,有没有办法把它去掉?”
洪师傅摇头道:“南爷,抱歉,没有。”
“没有也得有!我不想再看见这个字!”陆南才瞪目怒道。
洪师傅没料陆南才突然发火,吓得后退半步,颤抖着声音说:“或许可以……嗯,考虑在上面增添图案,再文别的,把字盖住……”
陆南才眼睛一亮,立道:“好,就这么办!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