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搭电艇折返堤岸,迎面遇见艘渔船,船上有灯,坐着渔民数名,他远远看见个渔妇把头上斗笠摘下,望向他,对他笑,那张苍白无血细小脸庞,明明是刚才被他和弟兄丢到江中那个姑娘。他吓得连忙闭目,暗念:“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重复十多遍,直到抵岸始敢张开眼睛。
若干年后跟香港手下谈及此事,陆北才仍感毛骨悚然,某回路经萧顿球场,有“地水南音”卖艺人拉着二胡,依呀依呀地吟唱《吊秋喜》,说清末年间妓女秋喜于珠江自尽,他好奇站听几句,突然浑身发冷,耳畔隐隐听到浪声风声人声猫声,归家后病场,经常梦见船上那张脸。
当几个月花艇看管,晨昏颠倒,陆北才每天清晨始离艇回岸,先到盛如茶居吃几件虾饺烧卖,再到长堤练会儿八卦棍,然后返客栈睡觉。客栈也有许多莺莺燕燕,被唤作“栈鸡”,陆北才在廊道上遇见她们,打情骂俏几句,姑娘高兴会把他拉进房间,蹲下来替他脱裤子,仿佛身体是唯亦是最后财宝,对不喜欢人是用买卖,对喜欢人则可送赠。她们喜欢他,主要因为他不是客栈看管,只住在这里,却亦非客人,就只是个男人,跟她们之间没有现实瓜葛拉扯,所以她们愿意对他说话,愿意跟他寻找欢愉。
陆北才初时颇有抗拒,觉得白嫖是占她们便宜,有违江湖道义。可是又不忍心拒绝,怕她们以为他在嫌弃,如果连身体这最后财宝也瞧不起,等于彻底击毁、消灭她们,跟杀人没太大差别。唯有硬着头皮搞个天昏地暗。在床上搞女人时候,陆北才偶尔想起哨牙炳,阿炳爱搞成性、无女不欢,陆北才觉得他才应该在这里生活,至于自己,只是被放错位置,竟因盛情难却而被迫日搞夜搞,想来未免可笑。
搞多,陆北才开始懂得欣赏女人在床上不同媚态,惊讶于每个女人都有自己套取悦男人独特本领,呻吟,姿势,技巧,虽说大同小异,却正是小异让过程充满刺激。问题是再独特本领用上三五七次,有预期,自会千篇律,并非不再爽快,而是会期待更多、更强爽快。欲念没法被满足,更不会被熄灭,欲念是盆愈烧愈旺柴火,用欲念浇淋欲念,是火上加油。
陆北才渐渐来者不拒。来吧,想来便来,他乐意跟不同女人起开发不样身体秘密。在床上小宇宙里,陆北才是自己主,他控制自己节奏,他征服,他掌权,在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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