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大王东街廿四号,嘱其往找赵文炳,说这个人亦是宝华县带
乡里,曾在张发奎部队里做通讯兵,为人仗义,肯定可以帮忙。
陆北才好不容易经宝安进入新界,再到九龙,搭小艇从尖沙咀过海到港岛,船资两毫,他身上已全无剩钱,要求艇主先带他找赵文炳借钱,可以给他三毫,艇主答应,花半小时摇摇晃晃把他载到铜锣湾避风塘,上岸后再走半小时
路到湾仔。大王东街廿四号不难找,原来是
间卖炭、米、火水
杂货店,赵文炳在这里做掌柜,老乡没说错,他虽长得獐头鼠目,行事却很豪爽,见
陆北才,问明来处,二话不说掏出三毫打发
艇主,然后请陆北才到马师道大牌档吃猪红粥,滚烫
粥水经喉入胃,让陆北才温暖得深深
震,仿佛踏遍千山万水就是为
来吃这口粥。
陆北才在香港住下来。
赵文炳诨号是“哨牙炳”,个子不高,五呎三吋,年纪比陆北才小三个月,窄脸,尖下巴,上排两只门牙夸张地朝前突出,乍看以为刺穿
下唇。陆北才比他稍高稍壮,却亦不过五呎五吋,单眼皮,两道淡淡
眉毛,看上去本有点老气,幸好鼻梁是广东佬里少见
挺而尖,撑出
种独特气势。陆家男人
鼻梁都挺拔,父亲,弟弟,镇上乡亲都夸他们靓仔,父亲讪讪笑道:“刨木佬,日日夜夜低头刨木,睇唔到个鼻,只看见头壳顶,几靓仔都冇捻用!”
可是陆北才不再靓仔,额上和左脸颊都留有几道深深疤痕,是药王坚强塞给他秘密印记。
哨牙炳在乡间读过书,数口精明,本来打算去上海学做生意,却在搭车半路上遇土匪,眼睁睁看着陪他赴沪父亲被割喉喷血,死时双目突出,尽是怨恨,他觉得父亲希望他报仇。于是不做生意
,抛下算盘,投入张发奎
第八集团军,练枪学炮,期望有朝
日南回剿杀土匪,岂料部队旋被指派到浦东抵抗日军。他并非不恨日本鬼子,只不过更恨土匪,担心小命难保而父仇难报,所以主动要求调任通讯兵,留守营地,这样比较安全。留得青山在,始可报父仇,哨牙炳这样说服自己。
营外日夜轰轰隆隆炮声令哨牙炳心惊胆战,双腿发抖,经常梦见日本鬼子手执长剑杀过来,霍
声,斫他头,惊醒时裤裆都是尿,脸上亦尽是泪水,羞愧于自己
怯懦。他仍然痛恨土匪,可是,他更爱惜自己。父仇依旧不共戴天,但报仇雪恨谈何容易,在乱世里能够好好保命,其实已算对得起父亲,他在地下有知,应亦不会见怪。哨牙炳这样说服
自己。
决定之后,哨牙炳半夜脱下军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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