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客述说这位怪老汉几件趣事。老人不识字,但是人品不凡。那时他们正住在乡间,自己广有田地。他祖父不像别家那样储存食米,他却以米换谷,在自家谷仓中存三四万石之多。别人不知道他何以如此。随后荒年歉收,他祖父乃开仓散粮,先给他自己近族近亲,然后才轮到他妻子娘家人、再后给他家佃农,最后给同村贫民。这时别人才知道他当初为什广存稻谷——因为稻谷可藏数年,而稻米天潮时则易霉坏。他祖父衣食无忧,优哉游哉,时常携酒樽,与亲友在青草地上席地而坐,饮酒谈笑,以遣时光。大家饮酒高歌,规矩拘谨农人都大为吃惊。
天,老汉正在喝酒取乐,重要消息来到。他二儿子,苏东坡叔父,已赶考高中。在邻近还有家,儿子也是同样考中。那是苏东坡外祖母程家。因为苏程连亲,所以可以说是双喜临门。程家极为富有,算得是有财有势,早就有意大事铺张庆祝,而苏家老汉则并无此意。知父莫如子,苏东坡叔叔亲自派人由京中给老人家送上官家喜报,官衣官帽,上朝用饬板,同时还有两件东西,就是太师椅张,精美茶壶个。喜信到时,老汉正在醒醒大醉,手里攒着大块牛肉吃。他看见行李袋里露出官帽上红扣子,下子就明白。但是当时酒力未消,他拿起喜报,向朋友们高声宣读,欢乐之下,把那块牛肉也扔在行李袋里,与那喜报官衣官帽装在处。他找个村中小伙子为他背行李袋,他骑着驴,往城走去。那是他生最快乐日子。街上人早已听到那个考中消息,等看见酪配大醉老汉骑在驴背上,后面跟着个小子扛着件怪行李,都不禁大笑。程家以为这是件令人丢脸事。而苏东坡则说只有高雅不俗之士才会欣赏老人质朴自然之美。此老汉也是个思想开通人。天,他在大醉之下,走进座庙里,把尊神像摔得粉碎。他原来早已对那尊像怀有恶感,并且那尊神像全村人都很惧怕,更可能理由是对那庙里庙视存有敌意,因为他常向信徒们勒索钱财。
苏东坡酒量倒不是由祖父那里继承而来,但是他酒趣则是得自祖父,以后不难看出。这位不识字老汉智慧才华,原是在身上深藏不露,结果却在他儿子儿子身上光荣灿烂盛放。身心精力过人深厚,胸襟气度开阔,存心纯厚正直,确都潜存在老人身上。苏家在当地兴起,和别望族世家之兴起样,也是合乎无限差异变化与物竞天择自然规律。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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