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香港回来,他还没和朋友们打过招呼呢,正好趁这个机会见面。王琦瑶说:来准备吃,你负责通知人。长脚答应就走,走到楼梯口又转回头问:要不要叫老克腊?王琦瑶说:为什不叫,第个就要叫他。
然后,他们就分头去做准备。王琦瑶因为身体虚弱,便偷懒,并不亲手做菜,只到弄口新开个体户餐馆里订些菜,让他们到时候送来,自己就只需买些酒水果饼之类。到那日,把家具稍稍挪动位置,换桌布,又插束鲜花,房间就显得不样。王琦瑶忽然想到:这屋里已经好久没开过派推,只是那个人来个人往今天,又要热闹。什都安排停当,还只下午三点,人没来,菜也没来,收拾过房间显得有些空。她个人坐着,心里也有些空。太阳照在玻璃上,明晃晃。星期六下午,小孩子都不上学,在弄堂里玩耍,唱着歌谣,有些新,还有些唱几十年,起心熟悉。对面晒台上,盆里夹竹桃长叶,绿油油。到底是春天,天长那多,太阳老是不下去。楼梯上静悄悄,没有人来。弄堂里却是有着清脆足音,会儿近来,会地远去。不过,别着急,热闹夜晚在等着呢,很快就要来临。
老克腊没有来。他内心晓得,王琦瑶这个派推,是专为他个人举行,会有些难堪等着他,还会有些伤感等着他,这就是王琦瑶为他准备好菜肴。但他还是骑着车在平安里附近兜圈,晚上十点钟光景,他知道,这往往是晚会正酣时节,他骑进弄堂,看着王琦瑶那扇窗,光有些摇曳,他晓得那不是灯光,而是烛光。他望着那窗口,有几分钟走神,心想:这是哪年景色?他甚至还能听见些乐声,辨不出年头。他回转身子出弄堂,想他不管怎也算到过,也是对她请求个回答吧!这是个正式告别,有些歌舞在作着伴奏,他心里无喜也无悲,水木然地背着那歌乐离去,那歌乐中人实是镜中月水中花,伸手便是个空。那似水年月,他过桥,他渡舟,都也是个追不上。
王琦瑶其实也知道他不会来,这邀请只是个传话,告诉他,她放不他,没有他在场,再是聚也是散。她忙里忙外,招呼这招呼那,全为抵触心里空虚。她把电灯关上,点上蜡烛,有些好时光就好像冉冉地回来。屋里都是年轻朋友,又歌又舞,她也忘记时光流逝。人们都在说:今天玩得实在好。不知不觉过去夜,十二点钟声在记记地敲。酒水喝光,大蛋糕也切得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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