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金锁片。
程先生到来时,见王琦瑶已经起床,在厨房里烧晚饭。问她母亲上哪里去,王琦瑶说是爹爹有些不舒服,她这里差几天就满月,劝母亲回去。程先生又见她眼睛肿着,好像哭过样子,无端却不好问,只得作罢。这天晚上,兴许少个人缘故。显出沉闷。王琦瑶不太说话,问她什也有些答非所问,程先生不免扫兴,个人坐在边看报纸。看会儿,听房间里没动静,以为王琦瑶睡着,回过头去,却见她靠在枕上,两眼睁着,望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他轻轻走过去,想问她什,不料她却惊跳,回头反问程先生要什。她眼睛是漠然警觉表情,使程先生觉着自己是个陌生人,就退回到沙发上,重新看报纸。忽听窗下弄堂里嘈杂声起,便推窗望去,原来是谁家在鸡窝里抓住只黄鼠狼。那人倒提着黄鼠狼控诉它罪孽,围许多人看,然后,人们簇拥着他向弄口走去。程先生正要关窗,却在空气里嗅到股桂花香,虽不浓烈,却沁入肺腑。他还注意到平安里上方狭窄天空,是十分彻底深蓝。他心里有些跃然,回过头对王琦瑶说:等孩子满月,办次满月酒吧!王琦瑶先不回答,然后笑笑说:办什满月酒!程先生更加积极地说:满月总是高兴吉利事。王琦瑶反问:有什高兴吉利?程先生被她问住,虽然被泼冷水,心里却只有对她可怜。王琦瑶翻个身,面向壁地躺着,停会儿,又说:也别提什满木满月,就烧几个菜,买瓶酒,请严师母和她表弟吃顿便饭,他们都待不错,还来看。程先生就又高兴起来,盘算着炒几个菜,烧什汤,王琦瑶总是与他唱反调,把他计划推翻再重来。两人你句句地争执着,才有些热闹起来。
这天下午,程先生提前下班,买菜到王琦瑶处,两人将孩子哄睡,便起忙起来,边忙边说话。程先生见王琦瑶情绪好,自己情绪也就好,将冷盆摆出各色花样,紫萝卜镶边。王琦瑶说程先生不仅会照相,还会赢任啊!程先生说:最会样你却没有说。王琦瑶问:最会是哪样?程先生说:铁路工程。王琦瑶说:倒忘程先生老本行,弄半天,原来都是在拿副业敷衍们,真本事却藏着。程先生就笑,说不是藏着,而是没地方拿出来。两人正打趣,客人来,严师母表姐弟俩同进门,都带着礼物。严师母是磅开司米绒线,康明逊则是对金元宝。王琦瑶想说金元宝礼过重,又恐严师母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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