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表示视同仁,蒋丽莉还是个障眼法。电影院里黑漆漆,放映孔光柱在头顶旋转移动,是个神奇世界。下午场电影总是不满座,三三两两,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各怀各心事。影幕上声音也在头顶上回荡,格外洪亮,震人耳膜。他们三人似乎感到某种威慑,有些偎在起样子。蒋丽莉能听见两边呼息声,心跳也是近在咫尺,影幕上故事她没有看清,只作身边这两人传声筒。程先生伏在她腮边低语,虽是说给王琦瑶话,却句句先入她耳。走出电影院,来到阳光明媚马路,再看那程先生就是变样。然后他们去喝咖啡,三人坐个火车座,她俩坐排,程先生坐对面。程先生话还是对王琦瑶,眼睛却是看着蒋丽莉,王琦瑶也不作答,都由蒋丽莉代言。话也不是什要紧话,全是闲篇,谁答都样。蒋丽莉渐渐有些话多,也有些私心。程先生明明问是她俩事,她只回答自己份,王琦瑶又是个不开口,程先生被牵着走也是无奈。最终是他俩在谈心,多年朋友似,王琦瑶则作壁上观。程先生心全在王琦瑶身上,可惜分不出嘴去,又不敢送出目光去。蒋丽莉话像流水,流出来全是小说字句,也叫程先生不便流连目光,只得垂下眼,盯着杯中咖啡底,底里有王琦瑶影,也是不回答。蒋丽莉这才止说话,眼也看着咖啡底,底里是程先生影,垂目不语。
从此,程先生就成她们晚会中人,护花神似,紧随其后,每次都是降到底,送回家。程先生是有些把照相荒废掉,照相机上蒙薄灰,暗房也生出潮气,他走进去,无端地就会生出感慨。他心里那个真爱似乎换血,冷换成热,虚换成实。王琦瑶就是那个热和实。程先生原先也是晚会积极分子,晚会填补独身人很多夜晚。晚会那套东西他还没熟到腻程度,本是可以再消受段日子,可是陪伴王琦瑶参加晚会使腻烦天提前到来。去晚会是为接近王琦瑶,可王琦瑶反倒远去。其实在晚会上,王琦瑶与他话反是多些,举止也亲密些,为是避免纠缠,可程先生倒无言以对,说出口都不是自己话,大家话似。晚会上切都是公有制,笑是大家起笑,闹是大家起闹,聚散是大家聚散。最没有个人自由就是晚会,最没有私心就是晚会,怀着私心来程先生,自然是要失望。可他还是不得不去,王琦瑶即便是个影子,他也要追随;这影子就是被风吹散,他也要到那个散处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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